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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徒儿知道了。”艾叶点点头。
虽然他跟周嬛春年龄相仿，但是求学者，不在年纪，而在资历。所以，艾叶很甘心叫这一声师父。
周嬛春在另一只手腕上给暗卫把脉，感受着进度，顺便也让艾叶来把脉记住脉搏。
倒是张晓寒，一直在旁边站着看，面无表情。只有周嬛春说什么的时候，他才会余光瞥过去认真听。
直到暗卫的手指尖不再流黑色的血时，周嬛春才收针。只是，收针的时候，让艾叶下针继续护住暗卫的心脉。
最后写了一个方子，让小依去拿药。
“好了，你们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周嬛春目光一扫，厉声问。
张晓寒冷哼一声，“这个暗卫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然后我跟他吵了几句，他就直接倒了。跟我没关系！”
语毕，翻了个白眼。
周嬛春看了他一眼，又问了问留下来的几个当事人，“你们怎么说？”
一个小厮低着头说：“回少夫人的话，小的也只是看见他们吵架了，但是这暗卫小哥并没有动手，而是这位张小少爷动的手。”
“是啊，小的也看见了，一直都是张小少爷动手打这位暗卫小哥，这小哥只是叫嚣的躲，并没有还手。”
接下来几个人的口径都是一致的。
周嬛春嗯了一声，抬眸看着张晓寒，“谁下的毒，你知道吗？”
“我说了你信吗？”张晓寒冷笑一声，冷眼看着周嬛春。
“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周嬛春反问。
张晓寒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后，冷笑一声说：“我说他自己吞的毒，你信吗？”
周嬛春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突然扫向那几个作证的小厮。
“你们几个抬起头来。”周嬛春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几个小厮抬起头来，周嬛春的目光凌厉的扫向他们，而后轻声问：“当时，是怎么发现他中毒的？”
一个小厮回答说：“我们不知道他中毒了，还以为杀人了，我就到处喊杀人了，然后大家都跑过来了，最后艾公子过来的时候，说可能是中毒了，我们才知道的。”
周嬛春哦了一声，“那你们看见的是这个小哥吞毒了，还是张晓寒下毒了？”
“我们没看见这个小哥吞毒，就只看见张小少爷一直打他。”小厮回答。
周嬛春点点头，笑了笑，“那你们当时在什么位置看见的，还记得吧？”
见众人点点头，周嬛春便说：“各自去站在你们站的位置上去。”
几个小厮分别走到了自己站着的位置上。
然后，周嬛春看着地上的人，站在他的脚旁边，问：“有人移动过他的身体吗？”
众人纷纷摇头，“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谁也不敢动啊。”
艾叶也摇摇头说：“我也没动，来的时候，他就躺在这了。”
周嬛春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向后一倒。
周伶墨见状立即一个箭步过去扶住了她，“你这么了？”
他关心的看着周嬛春。
“松手。”周嬛春难得这么认真的跟他说话。
周伶墨虽然心疼，但还是放手了。
就听砰的一声，周嬛春倒下了，正好倒在暗卫的旁边，几乎动作形态都差不多。
然后她起身拍拍尘土，指着张晓寒说：“你过来。”
张晓寒闻言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走了过去。
“当时你是怎么跟他扭打的？”周嬛春小声问，这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张晓寒就站在周嬛春的面前，然后象征性的打她几下。
而后，周嬛春就明白了。
她转过身，看着身后的那几个小厮，笑着说：“你们把刚才看见张晓寒的动作，给我学一遍。”
几个小厮愣了愣，谁都没看见刚才张晓寒做什么了啊。
周嬛春呵呵一笑，“刚才我躺在地上，你们应该能对比出来，这暗卫小哥的身体比我魁梧不止一圈，我的身体都能挡住一个十岁孩童的身体，何况这个暗卫小哥的身体了？他站在这个位置，你们如何看到一个十岁孩童做了什么？”
“这……”小厮们瞬间慌了。
实际上，周嬛春这个实践是有漏洞的，但是她用的是一种肯定的口吻说出来的话，为的就是要诈一下他们。
在这种没有监控记录仪的年代，怎么可能说得清楚？
“犹豫什么？”周嬛春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刚才不是说看的很清楚？”
“其实，也不是太清楚，就是隐约……”
“咳咳……”其中一个小厮突然咳嗽，打断了另一个小厮的话。
从这个举动，周嬛春就可以看出来这几个小厮说谎了。
而后，周嬛春一扫整个院子的各个角落，轻笑一声，“各位暗卫兄弟们，你们也是随我出生入死过的，对此我周嬛春有感激。但是你们在各个角落里监视着，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瞬间鸦雀无声，空气寂静的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周嬛春轻笑着说：“我不会包庇自己的徒弟，如果他真的做错了，我可以赶他走。但是，如果没发生的事，硬往他身上栽，这点，我可就会怀疑你们的忠心了。都现身回话吧！”
她的架子端的十足，所有的暗卫在听见声音以后，纷纷现身了。
周嬛春笑看着他们说：“你们看见了什么？”
所有的暗卫都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中毒的那名暗卫突然醒来，咬着牙起身，艾叶过去扶着他，他起身后，立即跪了下来。
“少夫人，属下错了。”这句话，说的有气无力。
“不，不关他的事，是我的主意。”
“不，是我们一起的主意！”
所有暗卫异口同声，纷纷跪了下来，连同那几个小厮也一同跪了下来。
周嬛春知道他们心齐，枪口一致对外。
但也由此可见，张晓寒这个孩子多么招人烦了。都说童言无忌，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但是，他讨人嫌的竟然让所有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就为了赶他走。
周嬛春笑了笑，“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但是再不喜欢，他也是我的徒弟，错了有我管教。你们家的孩子教一次就乖了？这辈子，不会再错了？你们自己这么大了，不还是在今天也犯错了！？”
最后一句话，周嬛春几乎是吼出来的。但是暗卫们一个都不敢吭声。
她又继续说：“行啊，挺有本事啊。这一个不怕死，又有你们这一群不怕兄弟去死，设个好局，利用张晓寒会医术这件事，在这个领域上下手，好本事啊！”
“少夫人教训的事，属下们愿意领罚！”
“求少夫人责罚！”众暗卫异口同声。
周嬛春笑了笑，“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这一直是我对你们的态度。每个人自罚三个月的月薪，可有意见？”
“没有！”一群汉子的声音叠加起来，震天响。
周嬛春嗯了一声，“行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下不为例。”
“是！”众暗卫纷纷消失了。
唯有张晓寒，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
“你竟然相信我？”张晓寒诧异的看着周嬛春。
“不。”周嬛春轻笑一声，“我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我的脑子。整个事情还原一下，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原来如此，还以为你跟这帮人一样！”张晓寒的语气软了下来。
周嬛春微微一笑，“艾叶，带着他去休息。”
“是，师父。”艾叶扶着暗卫回去休息了。
周嬛春看着张晓寒，笑着说：“刚才排毒的手法，可记得了？”
张晓寒冷笑一声，“看一遍就会了，还用记吗？”
“过目不忘？”周嬛春微微诧异，这个本事，很多天才都会有。虽然周伶墨也是个天才，但也只是记性好而已，过目不忘，还差点。
张晓寒嗯了一声，“就那么回事吧，看过的都不会忘。”
周嬛春轻笑一声，“原来如此啊，难怪你会这么猖狂，原来是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了？”
“嗯！”张晓寒很傲娇的扬起下巴。
周嬛春笑了笑，“那既然你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你告诉我，为什么学医？”
“有难度，有挑战性。”张晓寒冷笑一声，“别的东西都是一学就会，唯独医学，有很多领域都还没研究明白。”
周嬛春点点头，的确，医学怕是当今世上永远都在前进的一个项目了，哪怕到了现代，医学也还是在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发掘人体的特征和心的病例。
时代在变化，病变也是随着时代而来的，可以说，医学，永无止境。
“那你告诉我，学医，就只是为了挑战性高？”周嬛春问。
张晓寒冷哼一声，“那不然还为什么？救人？拜托，那是我随手顺便就做的事了好吗？挑战性才是我主要的目的！”
周嬛春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你试着把顺序换一下。”
“换什么？”张晓寒没理解。
周嬛春轻轻一笑，“先救人，后挑战。”
“不行！”张晓寒立即回绝，“我不挑战，怎么救人？拿什么救？”
周嬛春笑了笑，“很多挑战，都是在救人的时候出现的。你不去救人，哪里有挑战？”
张晓寒眉头一蹙，似懂非懂。
周嬛春轻笑一声，“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日后，你的挑战不会断。”
张晓寒只是沉默的琢磨着周嬛春的话，没说什么。
周嬛春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
周伶墨跟了上去，微笑着说：“可以啊，完全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周嬛春挑眉看着他，“怎么？难道我以前不是当家主母啊？你周家虽然还没轮到你做家主，可我不管怎么说，这当家主母的位置，坐定了吧？”
周伶墨哈哈一笑，“难道，你还想让给别人坐？”
“不要！”周嬛春挽着周伶墨的胳膊，笑嘻嘻的看着他。
回到房间后，周嬛春还没闲下来一会儿呢，就去偏厅看她的那些太阳能零件了。
这些零件，真的是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