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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闻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谁也不愿意当别人游戏里的玩偶，更不愿意自己修行一生，犹如水中捞月，最后沦为泡影。
但心动归心动，真让他们进行选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若是容易也不会称之为抉择。
首先，如果他们选择了跟随劫数天君一起，来打破现有规则，那么就注定走到了无起的对立面。
毕竟无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就是这一纪元的天选之子之一，甚至有可能就是最终超脱者。
一个纪元，生灵加起来不知繁几，亦不知有多少人伴跑，最后就这么一个名额。
现在，这个名额还落在了他们的朋友身上。
究竟是选择牺牲自己来成全朋友？还是选择牺牲朋友来成全自己？
这个选择很难，一般人一时之间都难以决断，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去取舍。
当然，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去抗争，选择打破现有规则，那么打破规则之后呢？
会不会只是为了劫数天君做嫁衣，而其他人半点好处捞不到，不单单捞不到好处，甚至永生永世都难以超脱？
如果能打破现有规则，构建新规则，所有人都一起超脱，到达真相界，也就是众人心中的彼岸，那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这又现实吗？现实与理想真的能够统一吗？现实会不会更加残酷？
此刻，在众人心中有着太多太多的疑问，这既是他们的疑问，同时也是无起自己的疑问。
没人能给出答案，恐怕就是定数天君、意义天君、价值天君这些引导者，在他们心中，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保守还是激进？这个问题就这样摆在了每一个人的面前，等待着他们交出答卷。
在摆出真相之后，无起松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不少，从来没有一刻有这般轻松。
再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心中考虑这个问题，考虑要不要让故人们知道实情。
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众人这些的，哪怕是最亲近之人，包括钧天在内都不能说。
但现在局势有变，既然劫数天君意外洞悉了这个秘密，那么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举世皆知。
是以，他也不所谓了，先告知众人，让众人先有一个心理准备，也好提前做出安排。
说实话，别说众人纠结该如何选择，就连无起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下不了决心。
但他最为当事人，未来天地间最为重要的一极，他必须做出选择，且坚决无比。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捍卫规则，哪怕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游戏，大部分生灵就如同神灵天君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陪跑者。
此无关立场，确切地说是无关自身立场，无论他自己是不是天选之子，他都会如此选择。
而这样选择的结果，就是站在众生对立面，充当一个恶人，且是彻头彻尾的恶人形象。
早在之前，他也曾充当过恶人，或者说他大半生都在扮演着恶人这个角色。
但他自己知道自己不是恶人，亲朋好友明白自己不是恶人，知道了真相的众人最终醒悟、明悟，他不是恶人。
只是这一次，他恐怕再也没有洗白的机会。
如果有一天，整个世界就只剩他下了他一个人，那个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了，他还能像从前一样，洗白成一个好人吗？
已经没有众生了，众生都已倒在他的身后，好与坏都不再重要，没有意义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意义，意义在下个纪元，在下下纪元，在下下下纪元，在不知道多少个纪元之后的真相界。
这一刻，无起思绪万千，其他人同样思绪万千，所有人都在推演，推演未来。
但值此亘古未有之大变局，未来岂能说推演出来就能推演出来的？
“起兄，我想好了，这个游戏要继续下去，为此哪怕牺牲小我，也牺牲大我。表面上看是牺牲了小我，也牺牲了大我，但最终成就的也是小我，还有由千千万万小我组成的大我。至于另一条路，我暂且不去评说，不然恐怕会影响到其他人的选择。”众人之中，墨天第一个出列，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而就在他这段话说完，整个人气息突然不断膨胀，周身亦有神光升腾。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一刻突破了，突破了原有境界，正是进军天境八变。
“哈哈，老翟，还是你觉悟高，我虽然先你一步突破，却在关键时候慢你一步。”谷一步踏出，口中大笑不断，在他身上亦有霞光。
显然，他作出了选择，与墨天一样，不单选择相同，修为亦有所精进，拔高不少。
“恩。”无起先是对着二人点点头，随后面无表情道：“不要讲出你们是怎么理解的，只需要作出选择即可。”
二人一愣，随即含笑称是，立于一旁，作闭目养神之状，也不理会其余众人。
接下来，神灵天君动了，出乎意料，他并没有与谷、墨天站在一起，而是独立一旁。
在此过程中，他没有任何言语，唯一与二者相同的一点，就是他的修为也有提升。
对此，无起非但没有表现出不悦，相反还微笑点头，并亲自为三人赐座。
继神灵天君之后，昊天，冥河，阴天，东海龙王，乾元子等人也纷纷站队，他们都站到了神灵天君一边。
或许是这个抉择真的很难，以至于每一个作出抉择之人都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修为都跟着节节攀升。
这与他们的选择无关，只与做出选择有关，原来境界越低，提升得也就越多。
接下来，孔截、青阐、诸天等等也纷纷站队，他们有的选择墨天一边，有的选择神灵一边。
中途没有商量，没有议论，更无劝说与胁迫，一切全都自己来做主，决定去留。
“奇怪，孔截怎么选择了劫数天君，我在冥冥之地时，常听起兄说起他这个弟子，每次说起来都赞不绝口，似乎这天地间就再也没有几个人能赶上他这个徒弟，怎么关键时候还叛变了？”无限天君暗中传音给云天，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话说我如果不碍于身份，没有我老师那段恩情，我也会如此选择，你是不是也要鄙视我一番？”云天微微一笑。
“鄙视，怎么不鄙视？”无限天君撇撇嘴，然后突然又笑了，“起兄高明啊，把选择权交出去也好，减轻了不少压力，话说我现在已经是洁身一人，当年的牵挂基本已经了结，倒是没有这方面顾虑，对了云天兄，你呢？你有没有拖家带口也养了一堆人？”
“这个倒没有，我的前半生很惨，仇家不少，有多少次都陷入了绝境，数都数不清，直到遇到了恩师，这种境遇才为之改变，随着我的修为一日千里，原来的那些仇敌都被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让我连报仇的欲望都升不起，有时候当真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这个我有体会，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云天兄，你大半生都为了生存而奔波，已经够苦的了，余生又致力于报恩，似你这般活法，什么时候才能为自己而活？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与其他竞争者不同，你似乎对未来竞逐那唯一名额并不感兴趣。”
“哈哈。”云天大笑，“这没什么，你也说对了，我的确没什么兴趣，但要说为自己而活，也曾想过，刚刚我不是说了嘛，若不是碍于身份，我还真有可能选择劫数那一阵营，去搏上一搏，说不得真能为众生搏出一个更加光明，更加美好的未来。”
“老兄豁达，我终于明白起兄为何与你相交了，他看人一向很准，这一次也是一样。”
“呵呵，无限兄，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比如那个孔截，你不还一直在抱怨？”
“这个……这个……”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快准备一下，三日后代我为这些故人开一次坛，讲一次法，正好趁着这段时间，我去联系一下天界之主们，连带着等等洞天、虚衡两位。”
“没问题。”两人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刚才他们忙着攀谈，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场中所有人都作出了选择，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那就是选择站在对立面的人要远远超过愿意与他们并肩作战之人。
本来二人以为，再怎么说也能五五开，却没想到却是二八开，有八成都站到了另一边。
在这八成里面，还有跟多无起曾与无限天君提及，并表示十分看好的人。
孔截是一个，除他之外，还有阴天、易天、名天、数天、医天、阴阳天等等等等。
“好家伙，这些人各个潜力无限，又有打破规则的雄心与壮志，我们为他们讲经说法，未来岂不是要资敌？”无限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