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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依仗外物，算不得什么本事，若是你技止于此，纵是一时脱劫，他日也必定亡于本座之手！”
经过几个刹那的调息，非很快就恢复如常，看不出一点被反噬的样子，仍旧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再次暴走的可能。
不过，他的眼神时不时瞥向金丹，还有造化玉牒，看得出，他也有顾忌。
“外物？呵呵，真是笑话，难道你所用的就是你自己的真实手段不成？如若本座所料不差，你所修炼的并非是什么天眼，而是得到了造化，而且是天大的造化！”
安抚了一下小金，无起含笑看着非，露出一副本座早已看穿一切的神态。
此言一出，众人也纷纷醒悟，知道这是非暗中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差点让无起中招，而后都凝神侧目，继续观望。
“造化吗？算是吧！想不到本座只是显露冰山一角，却还是被你看出了端倪，没错，本座的确曾经得到过大造化，凝练到了眸子之中，成就了天眼。”非也不否认，至于什么造化也不明言。
随后又道：“看在诸位道友的面子上，今日点到为止，暂先不与你为难，不过你我因果并未就此了结，这样吧，一年之后，你我于此地再战一场，不死不休，届时还请列为道友前来观礼，一同做个见证！”
闻听此言，翟率先走上前来，口中称善，而后又加以补充，“依翟之见，不死不休就免了，权当切磋，分个高下也就差不多行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两位的因果也没有纠缠到生死之战的程度。”
而后，其余几人也都上来打圆场，言语中有劝解之意，不过是不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至少面上一个个都是老好人的形象。
在此过程中，无起只是含笑，先是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而后开口道：“一年之约吗？我看大可不必，今日趁着本座渡劫，还是一并了结的好，战与不战并非你一人说的算的，否则传到天下人的耳朵里，还以为本座怕了你不成！”
言罢，无起祭出《天行有数》 ，持在手中，一步步迈向非，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
“如此也好，本来怕你落败遁走，并没有把握击杀于你，既然你如此膨胀，那就再走过一场，正好借此削削你的面皮，让世人知道，所谓的苍天，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
非眼中寒芒一闪，同样迎面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未动用天眼，而是和无起一样，也取出了自己的“智慧之书”，也就是《天之律条》 。
《天行有数》对上《天之律条》 。
他舍弃了道术与法则，放弃了自己法力上面的优势，决定从道理、智慧上打败无起，打算全方位都要碾压对手，看得出，这是一个极为强势的人。
实际上，有造化玉牒护体的无起，这个层次上，法则与道术对他的威胁已然不大，对于后者，有克制作用，纵是施展，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效果，差距被无限缩小。
非显然也明白这一点，瞬间就做出了最有利的应对策略。
轰！
两道影子分别从各自的“智慧之书”中射出，一瞬间就撞击到了一起，虚空中爆发出道道涟漪。
这是两股“势”，就如同之前非与翟对峙一般，不到这个层次，很难理解，也根本无法动用。
实际上，这是领域的升华，领域就是修士在法境层次以自身法力、精神构建出来的空间，对敌时，将敌手笼罩其中。
而“势”就是将自身领域发挥到极致，这已经脱离了法力还有精神力的范畴，是一种融合、揉捏，更加高明的手法。
当然，无起还并没有形成、塑造自己的领域，他的修为还算浅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有些东西，只要看过一遍，就可以明白其原理，做到一通百通，这就是智慧之道。
此时，在众位至强者眼中，天地就好像是一张大棋盘，而两道影子就是黑白二子，在其中穿梭、纵横，裹挟着各自的“势”激烈交锋，同时所到之处，尽数被囊括在各自的势力范围之内。
如此，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已经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双方你来我往，相互追逐，相交之处，呈现犬牙交错的态势。
而在孔雀、青雀，还有自在天女等人的眼中，情况又有所不同，他们先是看到有两个字飞出，分别是“分”和“法”，随后两个字分别化成无起和非，形成各自的分身，而后陷入激战。
这就是境界的差别，同样的现象，落在不同境界人的眼中，看上去就会有所不同，有时甚至还会出现南辕北辙的情况。
这种斗法，与非和惠的那场斗法极为相似，有些类似于文斗，但激烈程度，还要胜过前者数倍，双方早已经打出了真火，外加上彼此间有因果纠缠，都想致对方于死地，势必不会留手，都在全力以赴。
很快，双方身影互换位置，杀入彼此腹地，不再是简单的对抗，而是相互吞并，消磨对手所占领势力范围的影响力，进入正题。
棋盘之外，非与无起都面无表情，彼此看着对方，从面色来看，看不出谁更占优势，但都显得智珠在握。
就这样，如此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此时，局面已经彻底混乱不堪，出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场景，彼此之间的“势”俱已拆分，就好像是如今的大周王朝一般，烽烟四起，到处都是金戈铁马，杀声不断，煞气沸腾。
到最后，两者的“势”彻底融合到一起，激荡出道道火星，不断生成，再湮灭，再生成，如此循环反复。
隐约间，竟有要点燃出
“智慧之火”的趋势，实际上，这是一种错觉，从本质上来说，仍旧是灵光的范畴。
只不过不是“灵光一闪”，而是“灵光很多闪”，这种情况，要是出现在一个修士身上，恐怕睡觉都会笑醒，因为这代表着一次悟道的机会。
当然，修士并不用睡觉。
由此也可以看出，两人道理存在互补，这要不是敌对，而是坐下来切磋论道，想必彼此都会受益。
在场众人都不是凡俗，此刻已经看出，决战进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谁强谁弱很快就会见分晓，不过目前的形势来看，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很大。
“去！”
突然，非冷笑一声，从《天之律条》之中又飞出两道影子，分别是“术”和“势”，加入了战场，对无起进行压制。
这样一来，平衡一下被打破，战局扭转，“分”字被逼得一退再退，丧失大部分疆域，“术”字还好说，威能并没有增加多少，但这个“势”字就不同了。
其本身阐述的本身就是“势”之道，其中承载着非对于“势”的理解，在这种斗法的形式之下，可以说先天立于不败之地，好处占尽。
“怎么样？胜负已分，你还有何话可说？今日就以鞅和本座的道理融合来击败你！”非冷声道，出言嘲讽，眼神中有不屑，还有一丝感怀，似在怀念鞅。
“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智珠在握，胜局已定？若是如此，也就太小看本座了！”无起嘴角勾起一道弧度，随后同样是两道光束飞出，从《天行有数》中冲了出来。
“圣”、“劫”，分别代表着他的圣数之道，还有劫数之道。
此刻祭出，局势再次一变，让非的攻势暂缓。
但却并没有化解危机，势力范围依旧被不断蚕食，难以阻挡对方征伐的脚步，先机已失。
“哼！你没有机会了，你的道并不如我的道，高下已经很明了了，不用再做无畏的挣扎了，此番虽然不能击杀你，但到底落了你的面皮，削了你的气运，如此倒是不虚此行！”
“哈哈，你未免得意的太早了吧！也罢，就让你看看到底是消了谁的气运，落了谁的面皮！”
无起放声大笑，不再紧绷着脸，彻底放开，而后猛然一震，接连八道黑色光点激射而出，好像蛆虫一般，托着小尾巴，循着某种轨迹，最后注入“劫”字之中。
嗡！
“劫”字瞬间大盛，原地升起一团黑雾，将整片战场笼罩其中，暴涨放大无数倍，霸占了一方天地。
而后又蠕动了数下，猛然收缩，黑气内敛，原地出现一个大洞，宛若是无底深渊一般。
实际上，这只是一种错觉，确切的说，是变化成了一朵云，一朵黑云，只是由于太过黑暗，与外界形成鲜明的反差，在感官上给人一种强烈的刺激。
“什么？你……你这是玩火你知道吗？”
非瞳孔收缩，面色骤变，收回《天之律条》 ，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显然，他发现了情况不妙，终于不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取而代之的则是慌乱，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恩？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是在模仿天道！”
“不，这不是模仿天道，而是确确实实的天道，准确来说，算得上是小天道。”
“此子算计如此深沉，这一次，怕是我们在场诸位，全都在他的算计范围之内。”
见此情形，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快速用神念交流，同时一退再退，很明显，他们也不想沾惹上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