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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富眨巴着眼睛，酒劲儿上头，晕晕乎乎。
“哈哈！”杨卫成笑，“李厂长你是开玩笑吗？我刚才说了，你出生产线和人力，我出材料，从你这里订购一批商品。这些，就算是定金。”
“哪个‘ding’？”李永富问。
“确定的定。”杨卫成道。
老余忙戳李永富：“老李，至少这样你就有钱还债啦！”
“对啊对啊，还有发工资！”小张道。
李永富回过神来，腾地站起来：“走走走，我们到里屋谈。”
“厂长，那我们……”小张不知深浅，起身要跟着。
老余扯住他：“我们自然是坐下来吃，来，陪我喝两杯小伙子。”
李永富带着杨卫成进到里屋密谈，算是把这件事敲定。
“我先要一万只座钟，三五牌的你知道吧？”杨卫成说，“如果到时候情况乐观，我还会来追加。”
“不乐观呢？”李永富担忧地问。
“不乐观，那也是我自己背着，座钟出了厂，就跟你们无关了。”杨卫成道，“毕竟货款两清。”
李永富点头：“对对，货款两清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生产样品？你先给我样品看看，样品满意，我就正式签合同。”
“马上，哦不，明天这个时候！”李永富激动地说。
一只座钟有一块钱加工费，一万只就意味着一万块的进项。至少眼下，他可以先把工人的部分工资发了，把老余的货款结了。
李永富心情激动，握住杨卫成的手，久久没撒开。
杨卫成给他留下电话号码，吃过饭便在市里边找了个招待所住下等消息。
李永富也是个爽快人，当晚就回到厂里，叫了几个核心骨干技术工开工。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一只新鲜的座钟便到了杨卫成手中。
杨卫成一看，这座钟洋气，除了商标不同，其他款式风格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好啊，就定你们了！”
两下签约，杨卫成以每只1元加工费的价格，先订购了一万只。材料也由对方代购，毕竟从交样品这件事来看，李永富是个爽快人，值得信赖。
搞定这件事，杨卫成带着座钟，马不停蹄回到中海。
到了中海，他故意拎着座钟在酒店大堂溜达。
大堂经理是个精明的大姐，三十来岁，姓刘，杨卫成都管她叫刘小姐。
对于这个称谓，刘经理可喜欢极了，她是个标准的中海女人，一辈子都活得很精致、小资。
这天正是刘小姐值班，日子也是杨卫成选的。
“哟，小杨你回来啦！”刘小姐签完值班表，一转身看到有人拎着座钟，顿时眼睛热了。
再看拎钟的人，竟然是杨卫成，也算熟悉，便赶紧上前打招呼。
“是啊刘小姐，你值班吗？”杨卫成停下来，假模假样地笑着说。
“对的呀……”刘小姐低头看他手里的座钟，“你这个，哪儿买的？”
“哦，你说这个啊，怎么了？”杨卫成笑着说，“朋友送的，你要喜欢拿去好了。”
他很大方地把座钟递给刘小姐。
刘小姐按耐住狂喜，接过沉甸甸的座钟，在手里掂了掂。
无论是外表还是质感，这座钟都是一流。
“啊？那怎么好意思啊。”她假客气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朋友那里还有几十只。哦对了，这可不是三五座钟。”杨卫成道。
“不是三五？”刘小姐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原来商标居然是两只活灵活现俏皮可爱的小海豚。
她心里禁不住有一丝失望，但是那座钟手感真的很棒。而且商标可爱，触碰了女性的细腻心弦。
这座钟，一点都不比三五跌份儿。
杨卫成假意道：“不要哇？那我再送别人吧。”
“不是也没什么，蛮好的。”刘小姐忙道。
“好嘞，你忙，我先上去啦，刚下火车累得慌。”杨卫成笑嘻嘻地摆手，同刘小姐道别，悠哉悠哉地往楼梯走去。
转过弯，他马上躲在拐角处，向外张望着。
刘小姐抱着座钟，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显然十分心水。
杨卫成松口气，暗暗盘算，等出厂一批，就可以直接拿去商店卖了。
定价他都想好了，市面上的三五座钟价格35-40元左右，主要看你有没有熟人在商店。
他这一批小海豚，就卖30-35，比三五便宜一丢丢，又不能太多，毕竟三五的名头在那里摆着。
“刘小姐喜欢，那就证明有市场，她多挑剔的眼光啊！”杨卫成暗道。
“卫成？你回来啦！”李东刚好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便欣喜的扑上去。
杨卫成回头一笑：“是啊，刚回来。”
“躲这儿干嘛呢？”李东也去张望。
杨卫成拉着他：“别给看到，到时不好解释，走吧，上楼去说。”
李东便又跟着杨卫成上楼，听他把这里里外外说一番，顿时感慨不已。
“卫成，你行，你是真行！”李东冲杨卫成竖起大拇指，“我天不服地不服，就服你一个！你说你怎么就能想得到要生产座钟呢？还找到生产厂家……”
“哈哈，细节处见真章。”杨卫成道，“再说了，你也别只给我戴高帽子。你自己不也是很厉害？前几天你交易所倒手赚了多少？小两万吧？”
“嘿！”李东被夸的脸一红，“都是你教的，我跟着做就是了。”
“对咯，好好的，咱哥俩要做世界首富！”杨卫成躺倒在床，畅想着未来。
“这一次座钟估计能赚多少？”李东问。
杨卫成肚子里盘算一番，回答道：“抛除人工、材料、运输、扑货等成本，一万只座钟大概能有十来万的利润吧。”
“我天哪！”李东惊讶，“这玩意儿不显山不露水的，利润这么大？”
“这哪有国库券利润大？”杨卫成道。
说起这话，黯然神伤。
他心里发了个很宏大的愿望，以后一定要组建一个高科技公司。
李东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问：“那刚才你干嘛呢？”
“你说把座钟送刘小姐的事？”杨卫成笑了笑，“刘小姐是中海人，身边亲朋好友众多，眼光又很高。经她传出去的口碑，比我花钱打广告还有效呢。等咱们货往商店一铺，还愁销路？”
“你是这个！”李东又竖大拇指。
现在他对杨卫成只剩下佩服。
却说工厂生产顺风顺水，不日一万只座钟运到中海。
杨卫成按照原先所想，往中海各处商店送货铺货，果然十分畅销。没多久全部售馨，利润也和杨卫成估计的差不多。
他赚到钱了，李永富也尝到甜头。人工费赚点，材料上抠点，这一回杨卫成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后来他又电话联系杨卫成，问下一笔订单什么时候到位，杨卫成索性就再定了五万只座钟，依旧是照前例。
只不过有了上一次的合作垫底，这次杨卫成深得李永富信任，先货后款，甚至合同也是到杨卫成有空时再去签。
这段时间，杨卫成在中海、舟市两头跑，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他刚刚下火车，穿过站前广场准备去公交站，远远被一个人叫住。
“小杨，这么巧，你刚到中海吗？”
杨卫成转头一看，张桂芝和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正拖着行囊，朝他打招呼。
“张姐，真巧！谢大哥出院啦？”他匆忙跑上前，和两人握手。
“是。”谢中玉腼腆地笑了笑，这是个老实男人，实在不适合做生意。
杨卫成和她俩攀谈片刻，得知他们今天办好手续，那边也结了案，准备回京。
“提前复职，还是老老实实教我的书吧。”张桂芝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