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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将军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皇叔吧。”
若兮看着水华离开的背影，带着镣铐的手，费劲的绕到背后，想摸了摸后心处的印记，却被肩胛处传来的疼痛打消了这个念头。心底的那声“哥哥”，到底是没有机会喊出口。
在若兮这件事上，虽然南宫宸同他预想的一样，摧毁了凤栖阁，将若兮下狱。但是南宫水华总觉得，他的表现太过于冷静。想必，是因为凌云思的缘故吧。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帮皇叔一把吧。
“启禀皇上，儿臣奉命追查凤栖阁一事，查到了这些名单。这名单上所记之人，都是凤栖阁安插在宫中的探子。”
这些探子，还是当时若兮同太子联手对付翼王时，若兮向水华交了底，也就是那个时候，水华开始怀疑，若兮手里还有自己的势力。
当时这件事被水华压了下来，未曾让皇上知晓，不曾想今日，竟然也是由水华亲手揭露出来的。
他故意在朝堂之上提起此事，就是要逼皇上做一个决断。就不信，当着朝中众臣，皇上还能堂而皇之的维护凌若兮。
在司徒傲的早早的授意下，一众大臣连连上折，南宫宸果然不堪其扰。水华又适时地了一把，“皇叔，据凤栖阁的人交代，他们最新接到的一个命令是查清楚二十年前东方一族灭门
的真相。”南宫水花此言一出，不仅南宫宸瞠目结舌，就连众大臣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一些年岁大的老臣们，多多少少也听过一些闲言碎语，大概其也能猜到其中的内情。一些新提拔的臣子，虽不知个中缘故，但是多少老人耳提面命，忠言警句言犹在耳。
“若不想断送了仕途性命，万万不可探究此事。切记切记啊！”
这等秘辛，竟然被太子当朝揭露了出来，他们如何能不震惊。在一众慌乱的臣子当中，司徒傲显得十分镇定。这个太子，手段狠辣，到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哗啦！手上的折子成了撒气筒，被南宫宸暴力的扔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应该是什么心情，他现在只觉得十分烦躁。甩了句退朝，算是结束了这场大戏。
“陛下息怒。”御书房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从下了早朝到现在，已经摔了第五个茶盏了。
刘四方悄悄使了个手势，示意人都退下，算是解救了这些吓得哆嗦的小太监。“陛下，您若是心中有疑惑，不妨召凌将军过来一问究竟。”刘四方是从小跟着南宫宸的，自然是将他的心思揣测的明明白白，这个时候，也就他敢劝说一二。
这话果然是说到了南宫宸的心坎里。“去天牢。”
若兮被抓已经三天了，不许任何人探视，什么消息都没有。各处的势力，也都因为凌若兮入狱前的一道严令，被压了下来，就连慕容长风，也是什么举动都没有，该练兵练兵，该吃喝吃喝，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将军府倒是折腾了两天。若辰担心若兮，一门心思想去天牢见上一面。还没等到他想出办法，就被白一天按住了。“老老实实炼你的药。”
已经是三更了，莫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那天，他心系绿婉的安危，到底跟上了那个黑衣人，却没想到，这一路下来，竟然是来到了右相府。莫泽一直暗中查右相府，却苦于找不到实证，难道是司徒傲忍不住了，要开始动手了吗？
透过狭小的空洞，莫泽能看到绿婉正被人绑在刑架上，看样子，应该是被下了迷药，还在昏迷中。
“你想怎样？”
“莫泽大人爽快！既然如此，本相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听闻凌将军手中有一批死士，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拳头在身侧骤然握紧，他没想象到，右相竟然知道死士的事情。凤栖阁的消息一向是绝密，司徒傲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莫泽压抑住心底十万个为什么，面上强装镇定，说道:“将军忠君爱国，怎么会豢养死士，右相想必是听信了谗言。”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可以仔细想想。”
司徒傲悠哉游哉的喝着茶，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尊夫人倒真是美人坯子，看看这身材，这样貌，真是可惜了。来人啊，好好伺候伺候这位夫人。”
看着上来的三个壮汉贪婪地看着他的妻子，一步步逼近，莫泽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强装的镇定终于屈服了，“你想干什么？”
“这些兄弟们饥渴太久了，总要让他们发泄发泄吧。”
莫泽从来没觉得，司徒傲这张看惯了的脸竟然这么可恶，一拳就往他的脸上抡去。“司徒傲，你混蛋！你放了我夫人！”
司徒傲连动都没动，这一拳，自然有离涵帮他挡下来。 “你可想清楚，你左右不过一死，你的夫人，就没那么好命了。”
抡到一半的拳头，就这样停在了半空，半响，终于不甘地放了下来，从牙根吐出三个字，“凤栖梧。”
是他背叛了将军，是他出卖了凤栖阁，出卖了阁中的那些兄弟。
“你去哪？”绿婉拉住欲起身出门的莫泽。
那日，莫泽将昏迷不醒的她带了回来，只说是遇到了歹人，幸亏他赶到的及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绿婉不傻，他能感觉得到，自从那日回来，莫泽便一直心不在焉。
“你先睡，我出去一趟。放心不会有事的。”
无论如何，他要见将军一面。
天牢。
“属下参见皇上。”
又是自称属下，又是双膝跪地。南宫宸觉得他看不透面前跪着的这个人。恭敬是她，狂妄是她；忠诚是她，豢养死士也是她。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面目。
“凤栖阁是怎么回事？”
“是楚浩初所创，娶我的聘礼。”
“宫中的死士受何命？”
“追查楚浩初死因。”
一君一臣，一站一跪，一问一答。
“你倒是爽快。”说实话，南宫宸打心里并不相信若兮会是谋逆之人。
若兮再拜，“皇上，凤栖阁绝无谋逆之心，一切只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南宫宸看着若兮因为动作太大，从肩胛处渗出来的血迹，莫名觉得胸口一滞。
“凤栖梧自成立以来，一直 潜伏于各国各邦，探听消息，助力边防。臣以性命担保，凤栖阁绝不存任何谋逆之心，只求皇上放过阁中兄弟。”她虽然早有预感，作了安排，销毁了阁中人员名单，可是若兮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阁中还有部分留守的死士，只怕是要因她而死了。
“凌将军……”刘四方在一旁看的着急，有心提醒若兮为自己辩白两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南宫宸打断了。
“起来吧。凤栖梧被毁，二十六人自尽，三人逃脱。”
若兮刚刚直起的身体一僵。二十六人，这是阁中留守的全部死士，竟然不战而全部自尽。若兮心里有数，这命令应该是风荷三个为了她而下的，逃脱的也应该是风荷、苏叶和荆玖三人。
“陛下可愿意相信属下？”若兮没头没脑的天真一问。
说实话，南宫宸打心底里是相信凌若兮的。这么多年，她有太多太多的机会了，没必要偏偏要等到现在。但是他是帝王，一举一动皆关乎整个天下，由不得他感情用事。
“皇上就这样就走了？”南宫宸前脚出了天牢，后脚就人把消息送到了司徒傲府上。
“回相爷，是，除了这些什么都没说。不过陛下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
“退下吧。”
打发了狱卒出去，又一个身影从屏风后面绕出来，竟是南宫水华。
“殿下，这次必然叫凌若兮翻不了身。”
皇上来天牢的这会儿功夫，莫泽已经进了秦府。
时至今日，能帮他见将军一面的，只有秦靖渊了。
“秦将军，元将军？”莫泽没想到，元皓也在秦靖渊府上。这俩人都是若兮一手带出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若兮会是叛乱谋逆的人。只是现在证据摆在那里，他们有心相助，也无处下手。
“靖渊，莫泽说的有理，无论如何，先见将军一面。”待莫泽说明来意，元皓立刻附和，他们在这里坐着干着急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这一晚的天牢也是热闹，前脚刚送走了皇上，后脚就来了这两位军中新秀。
说实话，秦靖渊面对若兮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就算那日他拿人拿得再理直气壮，面对若兮含笑的眸子，也觉得羞愧难当。嗫嚅了一句“将军”，就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莫泽”莫泽点了点头，知道若兮是有话跟秦元二人说，自觉去外面守着，以防有人偷听。
“靖渊”
秦靖渊听到了声音，抬头去看，正撞见若兮的眼眸。那双眼睛里，还同以前一样，毫不吝啬地写着对他的赞赏、肯定和鼓励。秦靖渊越发觉得羞愧难当，旋即又把头低了下去。
只听见若兮的声音幽幽传来，“若让你在选择一次，你可还会这么做？”
“会！”犹犹豫豫，秦靖渊最终还是坚定地说出了心里的那个答案。再选择一次，他还会这么做！
若兮看着眼前的少年，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带上了一抹欣慰的笑意，“既如此，你又何须觉得难以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