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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墨醒来时，只觉眼前被东西盖住，眼前一片漆黑，周身无尽酸痛，头脑更是无比昏沉。
还未等苏墨彻底清醒，四周更是摇晃起来。
“怎么了？”苏墨疑惑不已，他使劲力气翻起身，终于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曾经活生生、现在却没气息的人。
本就昏沉头脑如坠在云雾间，此刻却像有一道天雷炸开迷蒙云雾直直劈在苏墨头顶，令他僵硬在那里。
“圣女！”外面又一声怒吼，同时又是一阵天摇地动。
“怎么会？”苏墨低语着，喉咙中传出的声音却像野狗哀嚎，原本消散的黑暗又重新将他包裹。
他使劲地去睁眼，想要看清楚眼前人的容貌，视野却越发模糊；他不断挥舞双臂，想要将她抱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冰封住，动也不能动。
这时，又是一阵摇晃，房屋随之坍塌，外界的光线照破屋中的幽暗。
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将伏在苏墨身旁的人一把抱了起来，苏墨想伸手却动弹不了，直到这时他才感受到一阵钻心入骨的痛，避无可避，从四面八方涌来，顺着每一个毛孔侵进他的身躯。
“圣女，我来了。”那人将女子缓缓搂进怀中，声音无比柔和，“我来了，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那人余光看过苏墨，杀机毕露，下一刻就消失在了这里。
“啊！”
似乎是突破了某种禁锢，苏墨终于动了起来，他大声嚎叫着，双手不停捶打着胸口，却压不住心中的那份猛烈的疼。
一张折好的纸从苏墨胸口飘落，苏墨先是一怔，随后颤抖着手将之拿来缓缓展开。
纸上字迹娟秀，十分工整，但在苏墨眼中，每一字皆如一柄利刃，根本不能躲避。
留字看完，苏墨血气翻腾不定，最终一口血水吐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七日后。
一处鸟语花香地，今日却雀虫无声。
不大的山谷跪拜着几百人，气息惊人，虫鸟根本不敢发声。在最前面，有两人却是未跪，如雕塑那般立在那里，双目无神地望着身前的墓。
“你命是她给的，所以我不会杀你。”一人嗓子嘶哑，“但我终有一天会忍不住，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
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不会走，她的族人还在这里。”另一人嗓子同样沙哑。
准备离开的那人停了一下，冷哼一声便大步离去。
……
剑塔内。
少年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后悔、愤怒、痛苦、无助……各种情绪在心头缠绕不休，最终也没有上去追赶，只是愤然一拳锤在地上，留下滴滴血迹。
“早已决定好的事情，不可以动摇。”少年低语，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说完，少年起身向反方向走去，干净利落。
此刻的上官正天围在秋水左右，眼中尽是担忧，嘴中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哥哥。”秋水突然开口。
“我在。”上官正天急忙回应。
“不用担心我，我没有事的。”秋水脸上没有笑容，但也没有悲伤。
“小秋，你……”上官正天想问什么，却有顾虑。
“那个人很像小武，但小武不会这样对我。”秋水望着上官正天，眼睛里尽是坚定。
“可……”上官正天皱着眉头，秋水修为终究太低，有些气息是不会变的。
“不知道哥哥有几成把握？”秋水似乎知晓上官正天所想。
“九成。”上官正天说道。
“哥哥想说的应该是十成吧。”秋水笑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哪怕声音容貌不同，但是他说话的语气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上官正天能感受得出秋水并不伤心，反而有些……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有些迷惑，眉头近乎挑起来。
“他十分关心我的安危，却不愿与我们言明身份。”秋水顿住，“哥哥，混元道宗是一夜覆灭的。”
上官正天眼睛一瞪，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最终化作平整，同时口中发出一声低叹，没再多说什么。
覆灭前的混元道宗有多强谁也不知道，但上官正天在古书中知晓曾经的他们有多强横：曾有妖王祸乱人间，滥杀天境如草芥，混元道宗宗主踏空而来，覆手灭之。
越是强横势力越重注传承，曾经的混元道宗威势无两，他们必然会借住极多手段保住传承，可现今的道宗莫说是传承，所有的一切都沉沦成了焦土。
唯一的解释——出手的人太过强大。
“也是，封家神庭都被打碎了，还有什么传承能永世不灭呢！”上官正天心头低语，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心头范冷：这人世间还有多少黑暗不曾显露？
“小秋，好好修行呀。”上官正天突然摸着秋水的脑袋说道。
秋水也不管上官正天为何会突然说这话，只是顺从地点着脑袋。
“烈叔，我们走吧，才走到第八层，我们要尽早出去呢。”上官正天昂头高声道。
“来了！”豪爽声从不远处传来，没等声音落下人已经到了近前。
“我们走吧。”上官正天带头迈步。
……
少年在小巷中不断行走，终究没能寻到出去的路。这里的巷子已经走得捻熟，甚至连房屋都数出共有十万八千座，可还是没能寻到离开的路。
“半个月还是多久？”少年皱着眉头苦思，这里无日无夜又不见他人，他快要混乱了时间。
“所有人都离开了，唯独我走不出去。”少年有些闷闷不乐。
前些时间他曾出手捉住最后一人，但剑碑只是将那人带走，对少年爱搭不理。
“什么破东西，明明这么坚硬，却一拜就断！”少年气鼓鼓地踢着身旁剑碑，这一脚力道很大，带起一阵风，但那剑碑却连一丝摇晃都没有。
最终少年无奈向回走，这里是死路一条，他准备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离开的路。
外城没有门户，少年四周打量一遍，直接翻了城墙跳出去，同时心中也在犯嘀咕，“这种东西怎么拦人？”
“这里？”城外无比广阔，少年愣在当场，“这样就出来了？”
“呼……”少年长吐了一口，心胸也随着眼前这片天地一样变得宽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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