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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吕义呆立在唐家山外，他从未想过有人会围堵唐家，那个刻写唐字的山石都染上了血。
“我要回去帮虎子哥！”吕义瞪着眼睛低吼，唐家已是自顾不暇，李虎那边只有他和莫芊芊了，在这里他太过微小，根本帮不上唐家的忙，相比之下李虎更需要他。
满怀希望而来，载着失望而归，绝望的情绪将吕义包裹，这一回便是搏命了。
吕义持着长枪一路冲回住地，却发现云雾已经散去。冷意贯穿全身，吕义的心一坠再坠，他急忙冲了过去。
“他来了。”有人在等他，是之前被云雾所拦的那些人，一共有十一个。
吕义没有在意那些人，他满眼只有这十一人身后的那块染血地，就在正中央的那片耕地上，躺着两个人，他们脸朝下趴在地上，但衣着和形体让吕义认出那就是李虎与莫芊芊。
吕义头皮一紧，整个人就像被彻骨寒意冻僵硬一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唐家门外法阵连接处只有这种人？”十一人有些不解。
“不管是什么人，将他杀死任务就结束了，动手吧。”
吕义的瞳孔不断收缩扩张，现在的他连恐惧的情绪都来不及产生就被愤怒包裹起来，“为什么？”
十一人没有人理会他，只是默默向他走来。
吕义还在质问，悲痛与愤怒交加，他提枪指着正中那人，“我们与世无争，我们从未招惹谁？为什么会这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小心些，他的气息有些奇怪。”十一人中有人出声提醒，他们没有贸然而上，小心地将吕义包围起来。
吕义的气息开始变得莫名起来，在十一人看来他就像一柄锈迹斑斑的利刃，正慢慢褪去锈迹斑斑的壳体展露锋芒。
“他究竟是什么人？”十一人十分震惊，以神识开始交流，他们曾经碰过一次这种情况，那一次他们的人死伤惨重，很多他们见不到的大人物都被斩杀，最后死了多少人谁也不知道，成了势力中的迷。
后来他们在传闻中知晓这种情况叫做魂变。
“大家不要出手，那样只会加快这种蜕变，甚至会让他更进一步。”有人出声提醒。
“向队长传讯，这里的人确实有问题。”
这个时候，吕义动了。
枪还是那柄枪，枪法还是那个枪法，一切都没有变，可结果却浑然不同，吕义眼中无有悲喜，甚至没有焦虑，他没有看十一人，更没有看李虎，他的目光落在了天际。
十一人全部死了，死在吕义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十一枪下，他们并非没有反抗，甚至这十一人反击速度快过吕义出手速度，可一切都是徒劳，似乎结果已经注定。
十一枪，改写了十二个人的命运，更是唤醒了不知名地的一双眼。
一双深邃沧桑的眼猛然睁开，太过幽深，似乎能看破万千世界，没有东西能够阻拦那双眼。随着那双眼睛的睁开，天地间忽有乱雷惊空，狂风呼啸，那双眼渐渐印出吕义的身影。
沧桑的声音响起，“莫要令我失望。”
吕义已经从那莫名状态退出来，他跪坐在地，捧着李虎的尸首痛苦，眼泪滚滚滑落，“虎子哥，我来晚了。”
“是……吕义…么？”李虎的声音在吕义脑海中响起，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怕神识传声都这么虚弱无力。
“虎子哥，你不要说话。”吕义擦了擦泪水，眼中有了色彩，“我会找人救好你的。”
“不…要打…断…”李虎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情况，他完全是提着一口气硬撑到现在罢了，“听……好…”
李虎将那种法传给了吕义，原本他不想让这种害人的东西流传下去，可他放不下吕义，临死前他明悟了，这种乱世哪有功法分善恶，唯有人心分好坏。
能让自己兄弟多一个保命的手段，就算是邪法又怎么样？
“虎子哥，我已经记住了。”吕义大哭，“你坚持住，我去找人救你。”
哪里有人能救李虎？李虎又哪里还有生机残留？在他说完秘法后，甚至不能多说一句保重，李虎就已经绝命。
天际阴云飘动，朗朗晴天中忽有细雨飘零，这无情天地也会被人间悲苦所感么？
“是你杀了他们？”一个声音在吕义身后响起，语气比寒风更刺骨。
吕义缓缓放下李虎尸首，提着身旁长枪站了起来，“我们在这里与世无争，为什么要来打破我们的生活？”
吕义语气平静，他的怒火已经消退，只余下无尽悲意。
对面那人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弱小无比的小家伙如何杀死十一个化虚境的人，他看过那些人的伤势，皆是一枪毙命。
莫非还有别的人？
就在这时，有人踏开云雨从远处走来。
“是你杀了他们？”吕义身前的这人回身盯着远处那人，越看越心惊，因为他完全看不透来者。
那人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吕义这里，眼睛里印着吕义的身影。
“老家伙，你……”旁边那人看到这人不搭理自己，有些怒意，正准备说些什么，下一刻就发不出声音了。
“他什么时候出手的？”意识沉沦黑暗的前一刻，这人心头只有这一个想法。
吕义看着旁边那人瞬息没了气息，当即眼睛一亮，他跪拜在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身前，“求前辈救救我的兄弟，我愿终身侍奉在前辈左右。”
“他已神魂散尽，无人能救。”老人摇头。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吕义不愿相信。
老人不语，算是默认。
吕义一身气力渐渐消去，身体坍塌下去。他默默爬起来，将李虎以前收藏的那些果实丹药全数塞进他的嘴中，希望有奇迹发生，但李虎的躯体已经冷掉，不会有任何可能了。
……
唐家所有人立起防线，寸土不让。
“所有人坚持住。”唐家家主都出来了，与所有人一起浴血而战，连葬地中未彻底死去的先祖都请了出来，无数长老共驭隔天法阵，退去一波又一波来犯者。
但是他们的对手同样强大的难以想象，修为最低的都在天境，根本抵御不住。
就在这道防线即将被突破时，有剑天上来，神虹相伴，剑光划开天河，将无数攻击引入其中。
“是不凡回来了！”唐家家主大声喊着，所有唐家人神情都亢奋了起来。
唐家战线最前处有一男子持剑而立，在他出现之前那里有无数黑衣正与唐家打得难解难分，却因他一剑尽数消失。
“小雅呢？”唐不凡看着那些黑衣，问的确实毫不相干的话。
“小雅还在闭关，她不知道这里的事情。”唐家家主回答。
“哦。”唐不凡微微点头，目光上抬看向了天际，“不必躲藏，出来吧。”
连白云都没有的天空中突然多出了八道身影，他们看着唐不凡，眼中有炽热的火。
“果然在你这里！”其中一人开口，没头没尾，但知情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唐不凡持长剑踏虚空，直接到了他们面前，“没错，在我身体中，而且没有被炼化完全，所以我现在只能借着它出一剑。”
唐不凡眼睛在八人身上流转，“或许我会死，但你们其中一人也不会继续活。”
对于唐不凡的话，八人是相信的，所以他们极速后退，只消让黑衣继续消磨就好，唐不凡的剑再厉害，终归有迟钝的时候。
然而这个时候，唐不凡身后又多出了一人。
那八人似乎与这人很是熟悉，在他出现的刹那都变得惊讶起来，“你也要插手？”
那人微微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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