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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哭什么？”他问道，和当年一样的问题。
苁蓉愣住了，连心跳都止住一般。
她猛地回身，是一张熟悉且带笑的脸。
“公子？”苁蓉擦了擦泪水，回身再看那具尸首时发现那不过是一截雕刻成的木头人。
苁蓉瞬间破涕为笑，“太好了……”
不过话未说完，她的笑容又散了开来，公子没死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她已经不能站在他身边了。
“公子，你早已知晓一切了是么？”苁蓉低着脑袋，她这才发觉公子似乎多次给过她暗示，但她从未给出过回应。
“府上正好缺个丫鬟，你会服侍人么？”他不作回答，只是说着与当年一样的话。
“公子？”苁蓉急忙抬眼看去，那道身影已经渐渐消散开了。
“公子！”恐惧爬上女子的脸庞，她伸手想去抓住，可一切都无法逆转。
泪水再度涌现，苁蓉捂着胸口，太疼了，她想立刻将它挖出，她的嘴巴在不断开合，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像是搁浅了的鱼。
无尽的黑暗将她吞没。
“如果换他复生，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来不及分辨是谁的声音，像是溺水者看到稻草的瞬间就会出手一样，苁蓉立刻回答，语气中尽是急切，“一切，如果公子能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如果让你照顾他一辈子呢？”身后响起第二个声音。
“公子？”苁蓉有些怕了，她能听出这是公子的声音，可她真的害怕转过身时只能看到空旷的平原。
“你似乎不想看到我。”身后那个声音在远去。
苁蓉哪里还敢停在这里，她像疯了一样地冲过去，还未能完全打量清那人容貌，就已经将他牢牢抱住。
是公子的气息。
“不要丢下我。”苁蓉在他身后哭泣，“求你了。”
她害怕自己一松手，怀中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咳咳，大哥你还不走，当什么灯泡呀？”陈煜不停对着陈远望挤兑眼，这个大哥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最后只能出声催促他离去。
“什么是灯泡呀？”陈远望有些好奇。
“快走呀！”陈煜大声呵斥，多好的氛围呀，偏偏多了一个观众，接下来的事儿是给他看的么？还没成年呢，少儿不宜呀！
“哦。”
月光下，陈煜被人家姑娘抱得可紧了。
“咳，小蓉呀，能不能稍微松下手？”陈煜已经被顶得有些难受了。
“不要，我要一直抱着公子。”苁蓉的眼泪还没流完，她现在又伤心又难过，还满怀愧疚，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陈煜才好，干脆就这么抱着吧。
“以前没觉得你发育这么好呀？”陈煜咋舌。
苁蓉不语，脸上多出一分娇羞。
“难道你打算这么抱着一辈子呀？”陈煜无奈，“我们不应该开诚布公么？”
“哦。”女子这才松开手，随后又跪在了陈煜面前，“公子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没有脸面面对公子了。公子能无事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可以安心地以死谢罪了。”
陈煜一脸无奈，这姑娘脑袋里有驴么？
“成心气我是不是？”陈煜斜着眼看她。
“公子，我已无颜苟活，承蒙错爱，求公子成全。”
“你先起来。”
“公子，求你成全。”
陈煜拍了拍脑袋，随即计上心头，当即咳嗽不停，脚步也开始错乱。
“公子，你怎么了？”苁蓉大惊，急忙起来扶好陈煜，脸上尽是忧虑。
“没事，可能是秘术的后遗症吧。”陈煜摇晃着，“脑袋好疼，如果有人给我膝枕的话，可能会舒服些。”
“公子，什么是膝枕呀？”苁蓉惊慌失措，很是不安。
终于在陈煜的教导下，一人跪坐一人躺地，两双眼睛终于对接在了一起。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你不是宣国的人么？”陈煜笑着问道。
“宣国……”
“你现在也可以回去，在那里，你应该会有很好的生活。”
“不会的，就算回了宣国，我也聚会感到开心。”苁蓉微微摇头，“能多陪公子一刻，胜过独活一生。”
“那为什么要寻死？”陈煜一边躺着，一边还用手戳着苁蓉的脸，用手指将她勾成笑脸，“还是笑起来好看。”
苁蓉任由他折腾，眼睛里有不舍，“我是宣国的卧底，这会让公子蒙羞，唯有血能洗去。”
“傻丫头。”陈煜戳着她的鼻子，“陪了我这么久，你猜猜我的梦想是什么？”
“梦想？”苁蓉皱起了眉头，眼前的男人就好像迷一般，你以为揭开了谜底，却发现那不过是他留给你的另一个迷罢了。
权利？修为？女人？财富？名声？
苁蓉想了很多能困住这世人的东西，可越发觉得公子从未在意过。
“不知。”她猜了许久，也没能猜出结果。
陈煜坐了起来，将女子揽进怀里，见女子还在挣扎就假意咳嗽了两声，瞬间让她老实起来。
“御一柄长剑，陪心爱的人游遍这片天地，管它什么尔虞我诈，管它什么王权富贵，你可愿陪我？”
说完，陈煜将女子扶起，盯着她的眼睛，“可愿？”
女子眼睛通红，泪水不断流出，“我愿意。”
两颗炽热的心终是贴在了一起，陈煜也不再装什么大尾巴狼，邪恶的爪子终于伸向了洁白的小绵羊。
“公子，不要。”女子不断蜷缩。
“好啦，不欺负你了。”陈煜也不是脑袋不做主的人，“跟本公子说说，这些年你哪些事情骗了我？”
“名字算不算？”女子羞赧地笑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陈煜开始挠她，“你叫什么名字，快快如实招来。”
“小女子婵媛，求公子手下留情呀。”女子一边笑着，一边回应着。
“是不是还有未招的？”陈煜暂时饶了她，显然还想知道更多。
不过女子却露出愁容，“公子，你准备怎么和老爷子说？难道是准备私奔么？”
“傻丫头，你以为那玉坠哪来的？”陈煜敲着婵媛的脑袋，“我可是说拿来给他儿媳保命的，他才肯拿给我的。”
“啊？”婵媛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原来公子老早就打上我的主意啦？”
“应该是第一眼。”陈煜捏着她的鼻子，“你们宣国人的美人计很成功，同时也很失败呀。”
“像公子这般人，谁来都会沉沦的吧？”婵媛笑了起来。
“明明是自己动了情，还非要给自己扯点理由。”陈煜站了起来，“媳妇儿，咱们回家，天明儿还有事情呢。”
“哦，还要去见云月公主呀？”婵媛跳了起来。
“吃醋啦？”
“公子这么厉害，我一个人可对付不过来，拉个帮手才好呢。”婵媛昂着脑袋，没有半分不开心。
“有件事，想知道你的看法。”陈煜拉起婵媛的手，一边向回走，一边问。
“什么事情？”婵媛一边走着一边跳着，不需要假装目盲，不需要掩饰身份，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大云与宣国开战，你会怎么做？”
“宣国将我养大，我用大皇子做出报答，现在不管公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婵媛笑容满面，眼睛里尽是真诚，她体会过失去陈煜的痛，不想再去体会了。
“其实宣国大皇子没被救走。”陈煜眨了眨眼睛。
婵媛一愣，眼睛圆了一点，随即又笑了起来，“他们已经将苁蓉杀死了，婵媛只是公子的侍女，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真的只要做侍女呀？”陈煜的脑袋突然伸了过来，一脸的坏笑。
“哎呀不理你了。”婵媛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她懂得比陈煜还多，毕竟有过专业培训。
就这样，两人一路撒着狗粮回到了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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