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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要争了！”一直唯诺的少邪突然大吼道。
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的争吵声戛然为止，显然争吵的时候也在一直关注着少邪。连同小武，三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少邪身上。
“我不会拜你们为师的，你们不要争了。”少邪摇着头，目光坚定。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聚了些许人，他们原本还是不明就里，现在听到少邪这般开口，一时间竟是呆愣当场，但是很快就争论四起。
正中的四人不会在意他人的议论，只见少邪继续道：“我知道，不论是二长老、还是刑律堂堂主，你们都是万人之上，随便挑选一人我都将是平步青云。你们这般对我，我很感谢你们，但我也知道，你们看中的是我展露出来的天赋，并不是我少邪这个人。我在观云峰做了十年杂役，我并没有恨谁，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十年时间我经历了很多，也让我能看的清谁才是对我好的人。”
少邪顿了一下，看向小武，“没有少爷，如今的我还是一个观云峰的杂役，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我只认定他一人，你们不用争了。”
“十年的杂役，原来是他呀！”
对于观云峰的那个杂役，混元道宗的人基本都知晓。不是因为他做了十年杂役，而是十年前有人说他天生反骨。
“那个天生反骨的家伙呀？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怎么会看上他？”
“谁知道啊，旁边那个小武挺邪性的，或许和他有关系吧？”
“和他有什么关系，没听到是要这个杂役做徒弟么？又不是收他小武做徒弟。”
四周又吵了起来，让听者心烦。
“你们闭嘴！该干嘛干嘛去！”刑律堂堂主眼睛一瞪，所有人几乎是踩着他的尾音消失的。
当中四人，最先劝阻少邪的不是刑律堂堂主，也是二长老，而是小武。小武瞪着少邪说道：“你跟我做什么？我能教你什么？你不选我替你选好了！”
少邪看着小武替他着急，也不开口，就这么憨笑着。
这个时候，二长老和颜悦色道：“十年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确实是那个家伙不对，但你这样做和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区别，将你的天赋再埋没十年？你初入修行，年岁与那些寻常人没有区别，你能有几个十年可以浪费？”
“二长老不必多言，我意已决。”少邪依旧摇头。
二长老叹息一声，“其实，十年前你……”
“二长老！”刑律堂堂主突然出声打断。
二长老看了刑律堂堂主一眼，叹了一口气，不再开口。
“说，为什么不说。”
远处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等小武抬头看去时，那人已到了近前。
这是一个男子，一身灰白的色长衫，容貌不过中年，长发却是如雪。看似随意地站在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中间，却让两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这人是谁？小武与少邪自然不会知晓，但二长老的话却点名了这一点。
“老家伙，你不好好在第一峰上面待着，又跑出来做什么？”
这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却是没有理会二长老，他看着少邪说道：“你本是一块璞玉，却被世俗沾染了不净。十年前，你倨傲、狂妄，目中无人，我便以十年光阴为你消磨掉。现如今，狂妄是被消磨殆尽，却又失了曾经的傲骨，你太让我失望了。”
少邪呆愣住了，男子一人压住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两人气焰，这般狂人应当不会欺骗自己，但谁又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呢？少邪心头一阵混乱，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这时，就听这男子继续说道：“若能捡起傲骨，你可入我第一峰。他日可与宗主、大长老平起平坐！”
少邪心神开始晃动，十年前的混元道宗是何等威风？否则他怎会甘愿留在此地做了十年杂役？
小武也开始劝导他：“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你莫要浪费了自己的天赋啊。”
也是小武的一句话，让少邪瞬间有了决断：“对不起，我不去第一峰。”
“为什么？”小武惊讶道。
没人回应他，因为所有人都被第一峰峰主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震慑住，所有人看到这人脸上露出癫狂笑意，一阵哈哈笑声在几人耳旁乍起。
“这个老家伙千万不要发疯呀。”二长老心头默默祈祷。
“很好。”中年男子终是不再发笑，他看向少邪：“为了弥补你十年损失，不需拜我为师也可登我第一峰，峰中藏书任你翻阅。”
说完，那男子转身大步离去。
第一峰上的藏书有多少？谁也不知道，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都不知道。
封山前，护宗十三峰各有一处疆域，虽以十三峰命名，规模却与道宗不相上下，每一处山峰都可比拟一处大教。那时候开疆扩土，剿灭敌手皆是这十三峰出手，所获之物皆归十三峰所有。或许这第一峰的藏书连方才那中年男子也不知晓。
所以二长老与刑律堂堂主也不再提收徒之事，实在没得比。
正因为知晓第一峰的恐怖，两人也越发好奇：为何少邪依旧会拒绝？
少邪笑了笑：“若是十年前的我，应该会不假思索地应下。若是一个月前的我，也会不假思索地应下。但是现在不一样，若是我答应，我余生过不去我心中的坎。”
“好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不必拒绝，以你的资质，总有一天会走在我前面的。”二长老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我也是。”刑律堂堂主在二长老说完，丢了三个字也走了，倒是把二长老气的跳脚：可恶，这都是我有感而发，你三个字就糊弄过去了？
小屋前只剩下两人，这时小武才注意到令牌中有道靖传来的讯息：“师尊回来了。”
“师兄，我马上过来。”
小武与少邪打了个招呼，掉头就向元道殿奔去。
三步作两步，小武跑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元道殿，道靖早已在门口等候。
“师弟，师尊脸色不是很好。”道靖低声提醒着。
“我知道了。师兄，谢谢你。”小武低声回应着。
宗主就立身在大殿，见小武进来，当即开口问道：“听闻你想要出去？”
他语气平静，但小武隐约能感应到他的不悦。可是到了这里，哪有什么回头路，小武只得硬着头皮点着脑袋，“是的，师尊。”
宗主打量着小武，沉默几息才开口：“入我门下以来，还未考校过你的修行，不若就今天吧。”
小武躬身一礼：“请师尊指点。”
“你修的是混元诀，我就试试你的防守吧。”宗主开口后，看着小武做了防守姿态后，屈指一弹，便将小武弹出了元道殿。
一阵刺骨之痛传来，小武整个人倒飞出去，跌落在殿前石板地上，血水顺着嘴角洒了一地，他看到自己胸膛塌陷下去。
“出云山的逆境你入了几回？”呵斥声从殿中传出，“不入人境圆满，休提离开混元道宗！”
随后小武又隐约听到一句，“靖儿，你站住。”
小武忍着痛挣扎一番，始终没能站起来。缓了好大一会，他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对着大殿一礼：“是，师尊。”
小武取出断枪作拐，慢慢向出云山行去。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对现在的小武来说情况刚好是反了过来。从元道殿那边下来时一路连滚带翻，速度没比之前慢很多，但到了出云山这边，直接就爬不上去了。
“师尊这一下真是刁钻，将我一身灵气打散，气力打光。”小武看着眼前的石阶，甚是无奈，现在的他又痛又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坐在地上闭目调息。
等到小武爬了一半的时候，刚好遇到匆匆寻来的道靖。
“师弟，你怎么样？”道靖关切道。
“师兄，我歇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专程过来寻你的，我先把你带到你住处再说吧。”说着道靖提起小武健步如飞，没过多久就到了木屋前。
“少爷！你怎么了？”少邪看到小武惨然模样，很是烦忧。
“不用担心，小武的伤势并不严重。”道靖看着少邪，“我有些话要和他单独聊……”
“哦哦，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师兄，你找我什么事情？”小武奇怪道。
道靖看着少邪转身离去，这才开口：“师弟，你这伤是师尊为了夯实你的基础刻意而为的，你莫要记恨。”
小武笑了起来，“师兄，你放心好了，我没有记恨师尊。”
“还有一件事，师尊不愿向你说明，我就替他说了吧。”道靖声音低沉了一些，“混元道宗被莫名雾气包裹，修者不得沾染，否则心生邪念难以消磨。师尊有一秘宝可渡人不受影响，人境圆满就是上限。师尊一直在向外派遣外门长老，但是这段时间送出去的人都是莫名遭了毒手。”
小武点了点头，话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道靖又说：“师尊并不想让你出去，但他知晓你非走不可，所以给你设了一个人境圆满的条件。师弟，若是你想早日离去，就先养好伤，然后借着逆境好好磨练己身吧。”
“多谢师兄了。”小武诚心感激。
“不必谢我，这些也是师兄份内事。”道靖摆摆手，留了一个小瓶，“师弟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小武想要起身相送，又被按了回去。
目送道靖离去，小武低语着：“人境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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