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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师兄。”小武甚是感激。
体内灵体如获新生，断掉的魂兵重新演生，悬浮左右。
小武睁眼眼睛，疼痛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魂魄中无比充盈的感觉。
“师兄，你怎会来此？”小武眼中划过疑惑，此地连同落座的地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时，小武脸颊稍稍红了起来。
“有人告诉我你在与人比拼灵体，我把师尊的还命金丹都带来了，没想到师弟你挺让人吃惊的呀。”
道靖微笑着，眼中划过惊奇色彩。
“我在入宗前有一些际遇，幸好如此，不然今天或许会更惨吧。”小武脸上露出些许后怕。
“可我听别人提及你那日神态，丝毫没有此时惊惧，莫非师弟是逞一时之勇？”道靖有些好奇。
“师兄不要取笑我，我原本只想着与他人拼些打斗技巧，学习一二，最多也就挨上一顿毒打。未曾想那人会这般直接，直接以灵体相逼。”
“师弟，你以为那几处逆境是做什么的？还有一点你没有明白，这座山上相斗，除了不取性命，只要上了战台，便没有同门之谊。”
道靖意味深长，目光中饱含期许。
“听闻你的伤势并非因为争斗？”
“是的，那时他认输了，我强行散去那一式威力，因此受了伤。”
“师弟你现在感觉如何？”
“已经完全好了。”小武咧开嘴巴。
“用你之前使出的那一式，对我攻来。”道靖眼中竟有一丝期待。
“唉？”小武不由愣住，“不不不，师兄，我怕我收不住手，万一……”
“小师弟你这是看不起师兄呀。”道靖笑了起来。
话音落下，小武就看到四周空间不断破碎坍塌，连光亮也消失殆尽。
“师兄？”小武惊疑，向四处张望。
黑暗不过刹那，四周景色再变，灰蒙蒙的气体从小武脚下涌现，一朵巨大白莲从其中浮现。
莲花绽开，一人从中走出，小武定睛看去，正是道靖。
道靖的身影稍有些虚幻，小武才发觉那是他的灵体。想到这里，他急忙看向自己，处于此地的竟然也是灵体。
自身灵体竟然被道靖师兄以莫名手段带入此地！
小武心中掀起波澜，再看向道靖的身影，只觉得如同一个看不透的幽井。
“师弟，你不必担心，尽管对我出手吧。”
道靖缓缓走下莲台，停在小武不远处，嘴巴未动，声音直接在小武心底响起。
“好，那师兄你小心了！”
小武心念一动，长枪出现在手中。
为了让小武消散心头疑虑，刚才的阵仗是道靖故意为之，此刻看向小武那锐利的眸子，想来他不会留手了。
毕竟，小武与道靖都想知晓那一式强弱。
小武深吸一口气，虽然灵体不能呼吸，但这样的动作可以让他更好地收拢心神。
长枪似刀拖在身后，小武神念为一，在虚空中缓缓踏出一步。
……
“小心，这里有古怪。”上官正天提醒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上官正天开口，江燕儿已是全身紧绷，两只手上各自倒握着一柄不知从何处取出的匕首，如同一只猎豹，随时会露出獠牙扑出去。
“咯噔…咯噔…”
上官正天汗毛立了起来，那似乎脚步的怪异声音密集了起来，由远及近。
上官正天看到远处一群尸身残破的躯体在慢慢向这里靠近，有的四肢残破，有的剩下半边脑袋，有的甚至只余下一具骷髅。
密密麻麻，不知多少，向着两人包裹而来。随着它们的靠近，两人所余空间越来越小。
“可斩化虚，现在看你的了。”江燕儿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些残破的尸体能比骏马矫健，能比野兔灵活。
离两人不足二十丈时，它们速度猛提，远远看去，如同怒海狂潮，向着两人翻涌而来。
“喂，你还在发呆么！”江燕儿气急，将一只匕首丢在上官正天脚下，随后自己冲了出去。
上官正天依旧站立不动，连江燕儿丢在的匕首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睛不知焦点落在何处，细看其中却是光华流转不止。
“死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再乱动了！”
江燕儿将一肚子的气全向尸潮撒去，速度极快，如同一只豹子在奔走，匕首不断探出，动作快得只余下一片影子，根本看不清何时出手。
往往少女走出很远，才见那尸骸头颅跌落、四肢分散。
少女速度很快，可尸潮似乎无穷尽，一个尸体倒下，很快就有两个三个或是更多具尸体重又挤了上来，虽然尸潮中心的空白地变小速度在减缓，但这块地终究是在弱小。
“喂！你还不快来帮忙？”江燕儿顿了下来，稍作歇息，胸口不断起伏，不知是被累的还是被气的。
看到上官正天依旧那般，江燕儿心渐寒，一个想法在她心头浮现：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不过几息时间，中间这处空白地又小了一圈。江燕儿不再看向上官正天，她已不再抱有希望。
“我已无暇顾及你，是死是活，各自看命吧。”
江燕儿于叹息中留下一句话，随后匕首勾动寒芒，她准备一路凿穿这看似无尽的尸潮！
枯败的松林被无尽尸潮冲击，不断摇晃着，发出怪异的声音。
江燕儿眼前一亮，她身形微顿、脚下看似轻松一点，整个人瞬间跃起三丈高。
好似轻燕过水，江燕儿身影轻盈灵动，足下轻点落在一处枯败松树枝头。
这时，异变突起。
就在江燕儿准备起身时，脚下顿时传来牵绊感，一个不稳，顿时向下摔来。下摔过程中，江燕儿看向自己脚部，不知何时那里多出一根藤蔓，缠在自己脚上。
之前没有注意？还是凭空出现的？江燕儿心头闪过一丝疑惑，目光顺着藤蔓移动，最终落在松树树干上。
“啊！”一阵疼痛传来，江燕儿不由得一声惊呼。
那枯黄松树上的松针竟如同钢针一般，江燕儿倒挂树上，整个身体砸入其中，顿时血水染红衣衫。
来不及顾及伤痛，江燕儿看到又有几根藤蔓从松树身上伸出，向着自己探来。忍着疼痛，她腿上猛地用力，将自己身躯拉了起来，手上寒芒一闪，藤蔓断裂开来，身影向下跌去。
下方死尸如潮水猛然将江燕儿的身影吞没，血肉对它们有着莫名的吸引，它们簇拥着，重叠着，尸潮里多出一个小包，像是一个蠕动的土丘。
土丘蠕动了几息，突然从中映射出无尽光芒，好似其中掩盖着一轮寒月。
土丘炸裂，江燕儿身影从中显露出来，匕首上寒芒彻骨，如月光铺洒开来，大片死尸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寒芒渐消，江燕儿身影摇晃着，此刻的她异常狼狈，头发散发，衣衫褴褛，露出的雪白肌肤上血痕遍布，脸上更是挂着半副残破面孔，未被遮掩处，是半张精致美丽的面容。
江燕儿全身颤抖不已，刚才一击近乎抽干自己灵气，身体也快到了极限，而四周尸潮又重新涌现。
绝望爬上江燕儿那半张精致的脸上。
“他还好么？”已经生有死意的江燕儿跌坐在地，扭头看向上官正天。
看到上官正天依旧现在那边，她心头泛出莫名想法：究竟是他害了我？还是我害了他。
尸潮已经蔓延过来，江燕儿看了看手中的匕首，惨笑了起来。
她怕痛，被死尸撕扯的话，一定很痛吧。她缓缓阖上眼睛。
“你受伤了，先歇会吧。”
就在江燕儿的匕首贴在自己脖颈上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
她挣开眼睛，原本应该立在远处的上官正天不知如何悄然无声地到了这里，因为自己跌坐在地上，此时的上官正天身形显得格外高大。一道金色剑影在他身旁沉浮环绕，好似九天神灵。
“呜呜呜……”泪水突然滚落下来，江燕儿甩开他的手，抱着膝盖低声呜咽起来。
上官正天错愕着，不知如何安慰，好在尸潮临近，无需思索要怎样安慰她了。
上官正天立在少女身旁，如同撑天石柱，金色长剑盘旋四周，无一者可入三丈内！
尸潮似无穷尽，时间如无意义。
江燕儿也渐渐止住了泪水，一方面哭累了，另一方面，也是主要原因：泪水滑入伤口时，疼！
她就这么抱着膝盖看剑影纷飞，无尽尸潮对他来说似乎如同微雨轻风那般不足为虑。
“之前抱歉了，为了锁住自己灵气气息，我花了太多心思，所以解开封印花费的时间有些久。”
“嗯。”少女微微点头，“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什么不救呢？”上官正天看向江燕儿。
“嗯……之前……我不会准备把你丢下了么……”江燕儿声音小了一点，轻轻歪着脑袋，从眼角偷偷打量着上官正天的神色。
“至少你没有一开始就丢开我，而且，还没有用我来吸引尸潮的注意。”上官正天微微笑着。
“对啊！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嘶……”江燕儿眼睛一亮，似乎被上官正天点醒一般，猛地拍一下大腿，刚好拍到一处伤口，让她忍不住抽动嘴角。
“我这里有些伤药，你试试吧。”上官正天递来一瓶药粉。
“不用的，我这里也有。”江燕儿微微摇头。
“听小秋说，涂上这种药粉，伤好了不会就疤痕。”
“唉？那你还有么？”江燕儿眼睛圆了起来。
上官正天笑了起来，又递出几瓶。
“你说的小秋是谁呀？”
“我妹妹。”
“那一定像我一样可爱。”
江燕儿突然希望尸潮真的不会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