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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的编程闪过，妖星院的吴容与使用了他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特权。在古森学院，所有人都清楚，被列入永久保护名单，将意味着往后学院所发布的任何不利于林轩的命令都将无法生效。
那是古森学院拥有特级徽章的人才能享有的权利。
“你疯了，那可是老家伙用他的命为你换回来的东西。”
吴容与面色凝重，他自己也无法判定做出这样的抉择是对还是错，甚至在编程录入的一刻，他的脑海里还闪过了一丝懊悔的念头。
“这是一场博弈，所有的人都在赌，我们已经输了那么多次，不能再输下去了。”
“他们说的不错，你就是个疯子。”
韩湘生看上去有些愤怒。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
“不能让他知道，我明白。”
韩湘生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径直向外走去。他第一次见到吴容与，是十五年前，那是在另一个男人的婚礼上。
“立即回学院，执行预备方案。”
“预备方案？”
一个唯唯诺诺的家伙紧跟着韩湘生的步伐。
“要执行预备方案，得校懂会通过吧？”
韩湘生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拿张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脸。
“你没有资格和我讨论这个问题，想想玉蟾宫里发生的事，如果不是我压着，你觉得你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院长大恩，易臣永生难忘！”
苏易臣低着头，他左侧的肋骨隐隐作痛，
后背上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几个月来，他没有一天不在回想当初发生在玉蟾宫里的事。他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家伙，在昌临的古森地宫，西伯利亚的奥伊米亚康，他无数次想杀死林轩，可那家伙就像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魔，一次又一次，变得愈发的强大。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他绝不能活着来到学院总部。”
韩湘生的话充满杀意，苏易臣有些惊讶的看向他，能让一个修了几十年道法的人如此愤怒，林轩必然是触碰了学院里的某些绝对禁忌。
“院长放心，这次，他绝不会还那么幸运了。”
“五祖计划，到底有几个人知情？”
韩湘生步履生风，左右观顾，这条路他走了二十年，可感觉从未像今天这样漫长过。
“除了那些已经被清理的，应该还有三个人。”
“三个人？”韩湘生突然停了停，然后继续问道：“绝对可靠吗？”
“雷霄派的天一老家伙应该不会出卖我们，至于流沙那边，他们组织严密，应该不会有人放出风来。”
“那还有两个人呢？”
苏易臣抬头看了看韩湘生，“除了我，就剩毕全了。”
“毕全？他怎么还会活着？”韩湘生看上去有些愤怒，“这个人决不能留，一旦被纠察组的人发现，会给我们惹来**烦的。”
“易臣明白。”
韩湘生转身看了看走廊另一边的摄像头，然后示意苏易臣向另一条路走去。
渤海里波涛汹涌，海兽廷寄不知去向，郑宇的外勤学员们紧紧跟着钱宁。
“你的廷寄哥哥会带我们去到一个新的世界吧？”
游兰抬头看了一眼钱宁，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可又很快被她抹去。
“这渤海很大，他们应该已经躲到安全的地方了，可我们该去哪呢？”
钱宁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游兰。
“你从小生在渤海，应该比我更清楚，这里最安全的地方在哪里啊？”
“我不知道，”游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但小的时候，廷寄哥哥经常带我们去一个祭坛，海里的鱼虾从来不会靠近那里。”
“祭坛？”
钱宁眉心紧锁，“会不会是海宫的入口？”
“我不清楚，廷寄哥哥从来没有进去过，也没有和我们说过，有什么海宫的入口。”
“我们去那里看看。”
钱宁回头看向游兰，他笑的无比灿烂，让人丝毫察觉不出，他们是在疲于奔命的状态。
“一定要去吗？”
游兰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愿意去面对。
“还是放不下他们吧。”
“嗯？”钱宁有些不解的看着游兰。
“你执意要去那个祭坛，难道不是为了五年前死在渤海里的，你的那些兄弟们吗？”
钱宁低下了头，他无法继续欺骗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在他决定救下她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我不能就这样走，我得知道是什么害死了他们？”
“那你就不怕被你的学院抓到吗？”
钱宁回头看了看那些追随者，“如果你说的祭坛可以打开，那他们就抓不到我们。”
“可如果打不开呢？”
钱宁沉默了片刻，“你把我带到祭坛，我想办法让你离开。”
游兰眼中溢出了一些泪水，“你救了我的命，我应该为你做些什么。”
“谢谢。”
钱宁看向游兰，那一刻他的心中百味杂陈。
汹涌的海浪里，游兰带着钱宁一点点靠近漩涡中心，在无数鱼虾、海兽聚集的浪口，游兰取出一块银白色的鳞片，白光一闪，钱宁再睁眼，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去了？”
安德烈回头看了看林轩。
“不清楚，还是先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这些家伙吧。”
灼灼华光，烈日晃晃。悠悠然，又见一山，又现一海。
祭坛里面的空间，让钱宁瞠目结舌，这不像是在海底，完全是另一个崭新的世界。
“那中间的水柱是怎么回事？”
游兰面色凝重，“有人打开了祭坛，这应该就是通往海宫的入口。”
“这就是入口？”钱宁神情激动，
他苦苦等了五年，终于有机会，替他们活着找到了海宫入口。
“你走吧，离开渤海，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游兰挡在钱宁身前，她不忍心看着就这样看着钱宁白白断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要走一起走。”
“别傻了。”钱宁摇头笑了笑，“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五年，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而放弃吗？”
说着钱宁径直朝入口走去。
“砰！”
巨大的冲击波将钱宁击飞，恐怖的威压瞬间袭来。
游兰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钱宁。
“停手吧，再往前，我该动手了。”
钱宁面色苍白，数千斤的海压，挤碎了他周身的骨骼。
“你执意要如此吗？”
游兰暗紫色的瞳孔里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古森学院，钱宁，请战！”
激流涌动，渤海之渊，遍地白骨，三百一十八颗骷髅，钱宁明白，他再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了。
“不廷胡余的棺椁，没人可以打开。”
游兰的脸颊微微颤抖，曾经在南长山岛，舍命救下自己的男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等着她亲手屠戮。
“为何执意要如此？”
游兰蹲下身来，她失去的理智正在逐渐恢复。
“我无法劝说自己。”
钱宁看着遍地的白骨。
“我逃避了五年，他们在这冰冷的海水里，等了我五年！”
冷笑中，血红色的火焰在钱宁周身跳动。
“你在燃烧自己的精血？”
“别拦我，”钱宁湿了眼，他艰难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是我们的宿命，没人可以改写。”
游兰上前搀扶起钱宁，“我是兽，你是妖。我守护着不廷胡余，而你要揭开这海底的秘密。”
钱宁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眸光深邃的看向游兰。
“这里有三百一十八具骸骨，他们是因为我才死在这里的，我在自责与恐惧中苟活了五年，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游兰拉住钱宁，她哽咽着再次发声。
“为了我，离开这里，好吗？”
游兰从未这样恳求过一个人，哪怕是郑宇，她也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过他。
“何苦呢，我只是救了你，从未想过和你发生什么。”
“我们去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去一个，他们永远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钱宁仰着头，突然怒吼道：“你还不懂吗？我救你，只是为了让你把我带到这里，我从来没有喜欢你，从来没有。”
豆大的泪珠，顺着游兰的脸颊滑落。
“你骗不了我，在孤岛的时候，你用尽性命都要护我周全，你明知我是海兽，却还是要救我，哪怕违抗学院的命令。”
钱宁没有言语，他的眼睛只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海底漩涡，挤碎的骨骼再次生长，血红色的火焰，越烧越旺。
“你今日，非要死在这里吗？”
“我想和它斗上一斗。”
钱宁一脸无畏的向前走去，游兰转头看向他，那个孤独而又坚定的背影，像及了曾经带她离开这里的男人。
“砰。”
一道暗紫色的光，不偏不倚的射在钱宁左前方的巨石上。
“海底的漩涡只是一个入口，不廷胡余真正的守护者，我们谁都没有见过。”
钱宁回头，看了一眼游兰。
“今日事，不论成败，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
“砰！砰！砰！”
游兰发了疯一样的持续攻击着，海底漩涡周边，不停有巨石炸裂开来。
“你想要进这海底世界，得需要我。”
钱宁暗黄色的瞳孔持续收缩，周身血红色的火焰不断跳动。
“我说了，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