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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透过狰狞的狙击枪的镜头静静地看着被十字星所瞄准的康斯坦丁。
瘦弱的身躯好似平常普通的初中生，一脸悲伤地看着眼前的老唐。
老唐张了张嘴，嗫嚅了一会，最后没有说出口，呆呆地看着康斯坦丁，眼里发直。
他已经放弃了，人无论怎么跑都跑不过会飞的怪物。
“哥哥…”康斯坦丁上前了一步，缓缓地伸出了自己已然变形的龙爪。
可就在龙爪即将触碰到老唐之时，四周的时间的流速开始逐渐变得缓慢，到最后一切的动作都似乎进入了慢镜头。
昂热尽管岁数大了，可身手依然矫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地预兆，就这么突然之间来到了康斯坦丁的身旁，右手一抖，一柄折刀如同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耍了个刀花，折刀竟然锐利地刺进了康斯坦丁的龙爪里。
在言灵•时间零的压制之下，所有的事物在领域之中如同爬行的蜗牛，运动的缓慢。
小小的折刀在康斯坦丁的龙爪上画了一个圈，血液肆意地抛洒在了空中，由于时间的流速问题，月光的照耀下，竟然映衬着其血液熠熠生辉。
可…那血液，尽管辉煌壮丽，但是也预示着其主人的死亡。
昂热手中的折刀上下翻飞，随着一记斜上方的一刺，狠狠地扎进了康斯坦丁的脑门正中央。
随着折刀的拔出，康斯坦丁的脑门之上的那个伤口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颗眼球。
第三只眼睛！
“路明非！”随着昂热的一声怒吼，如同一声闷雷，彻彻底底地震醒了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康斯坦丁脑门的正中央，那颗第三只眼睛，猛地一咬牙，扣动了扳机。
那危险的扳机。
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时间的流速又一次恢复了正常，炼金弹头带着无穷无尽的动能，如同一道黑线，带着一连串的残影，狠狠地贯穿了康斯坦丁的脑门。
昂热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地笑容，赞许地朝着路明非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但是这一切路明非并没有看到，他只是呆呆地通过瞄准镜，看着小男孩的身形一点一点地朝后倒去，哪怕在生命地最后时刻，他的手依然还伸着，那微微张合的嘴唇，路明非仿佛听到了他缓缓呼唤出的那声“哥哥。”……
老唐呆呆地看着康斯坦丁倒下，整个人都有些痴傻，那最后的一声“哥哥。”仿佛勾起了他内心之中埋藏已久的回忆。
“哥哥，如果世界毁灭，你还会在我身边么。”
“哥哥，如果我被其他龙王欺负了，你会帮我报仇么。”
“哥哥…吃掉我吧……”
那一声声的哥哥响彻了他整个脑海，莫名的，他的眼角忽然缓缓地落泪。
耳边仿佛依然还在回响着“哥哥”那一声声的呼唤，老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抬起头，随着其双眼的睁开，金光璀璨的黄金瞳缓缓地被睁开，背后渐渐长出了两团肉包，下一秒，肉翅刺破了肉包，肆意地舒展开来。
“吼！”老唐的嘴中发出一声尖啸，随后猛地升空，迅速消失不见。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老唐变化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陆修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事情的发展，一时间竟然也有些感慨万千，明明只是一对互相抱团取暖的兄弟，莫名其妙地被人从沉睡之中唤醒，到最后还要失去自己悠久的生命，你说他们错了么？好像自始至终，康斯坦丁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哥哥。
那他们没错么？学校被炸的面目全非，伤亡惨重，康斯坦丁一路找，一路炸，从古存活到今日，青铜与火之王座之上高高坐着的两兄弟，杀的人难道还少么。
任何问题，上升到了种族的高度，一切都变了个样子，错与不错在似乎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有的，似乎仅仅只是徒留的悲伤。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康斯坦丁留在原地的龙骨十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忍义手，微微地摇了摇头。
陆修走到了路明非的身边，轻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老…老师，我…做错了么…”
陆修没有说话，陪着路明非静静地站在天台之上。
老牛仔喝完了杯中的伏特加，看了看天台之上一高一矮的身影，轻笑一声，招呼道：“何必自寻烦恼呢，用你们z国的话来说，非吾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你们还不懂么。”
路明非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老牛仔的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对着自己一通猛灌。
“喂喂喂！那可是伏特加！”老牛仔肉疼的大叫道。
路明非猛灌了几口，顿时被剧烈的辣味呛到了，吐出嘴中的酒水，缓缓地躺在地上，不醒了人世。
陆修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就是一口闷。
放下酒杯后，却是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喝下的只是一杯白开水。
“鬼鬼，好酒量！小子，可以啊，来，我敬你！”老牛仔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是同样的一口闷。
本来伏特加应当配以鱼子酱，烤肠，咸鱼等一系列作料，倒一小杯，细细享受，或者混合浓缩果汁兑其他饮料，长杯盛放，慢慢品尝。
谁会像老牛仔和陆修这样一口就是一口闷尽杯盏之中的液体，着实有些暴殄天物了。
酒过三巡，陆修双眼微眯，感受着酒精在体内肆意地挥发。
“嗝，小子，我看好你，我就欣赏你这种汉子。”老牛仔，哈哈大笑一番，一把搂过路修得肩膀。
借着酒意，路明非也没有去在意老牛仔的动作，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到底，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老牛仔又是一口闷掉手中的酒，豪爽地拍了拍陆修的肩膀。
“小子哟，怎么年纪轻轻，就开始思考这种人生哲理呢，要我说，人活一世，本来就不容易，何必去操心那些破事，你真要心里不痛快，那就去做一些自己心里觉得对的事，不就好了？管他到底是对还是错，真正要做到的，到头来，还是无愧于心。”
也许是喝的有些上头，老牛仔说的这话根本就是毫无逻辑，全是一些废话。。
陆修却被这些话弄得有些微怔，说到底，无双龙所说的拯救龙族是要自己去把诸天里所有的龙族全部灭杀，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让自己成为诸天里唯一的龙，从自己的这一代开始将龙族的枝叶散开，开花结果，如果…毁灭之后就是重生，那么…康斯坦丁的死亡何不是另一种的开始。
“再见…”陆修轻轻地说道，他逐渐有了一丝期待，期待以后还能看到一个瘦弱的男孩可怜兮兮地叫着一个男人为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