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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宋慕例行卡着时间进入精英小组办公室。
自从跟梁赞碰面，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宋慕还没有收到梁赞的联系。
虽然当时她嘴上说的是不急，真牵扯到以后的动画质量，她又怎么可能不急呢？因此即便只过去短短的一天，宋慕心中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要不要主动联系一下？’宋慕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犹豫着：‘小孙那里应该有梁赞的电话吧？’
就在她纠结的同时，刘小萍突然跑到她的桌前嚷道：“领.导！大事不好啦！”
回过神来的宋慕蹙眉看向刘小萍，“怎么了？是不是小梁来了？”
“小梁？”刘小萍先是一愣，半天也没想起小梁是谁，随即她将一张类似海报的东西拍到宋慕的桌子上：“领.导你看，有人在抹黑咱们的潮玩。”
宋慕接过那张大纸，随着对内容的阅读，她的眉头不禁挑了起来。这张不规整的海报上，俨然写满了对潮玩的抹黑内容。
什么“贵的离谱”、什么“对立阶级立场，给百姓的围城”、什么“如同现代艺术一般的骗局”、什么“粗制滥造的炒作”、什么“资本主义的污染”、什么“搞垮了一大波小玩具厂，有损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等等等等，总之是怎么危言耸听怎么来的。
对于潮玩，宋慕最初只是抱着趁着热度捞一笔的心思搞得。真说起来，她内心中多少其实也有些认可炒作这个说法的。
只不过想归这么想，说出来可就不能这么说了。她将海报扔到一边，看着一脸急促的刘小萍问道：“这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就在我家附近墙上贴着的，”刘小萍气愤地说道：“上班的这一路上看到了四五张，都被我撕掉了，这张是想给您看看，所以才专门带过来的。领.导您明明是想让普通人也能玩上质量更好的玩具才弄的，怎么就贵的离谱了？那些没有授权的、粗制滥造的玩具，也没比咱们的便宜多少啊？！”
“它说贵的离谱应该是说超限量版。”李学林等人这时候也围了过来，李学林更是先开口道：“我本来也是想向领.导汇报这件事的，没想到你连那些大字报都带过来了。”
“我们宿舍区和来的路上也有。”王雪也附和道，“跟这张的内容都一样。”
“领.导，我开车过来的所以没注意路上，但我们宿舍区的布告栏上也贴了一张这种大字报，”李学林继续说道：“显然是同一拨人针对潮玩、或者说是针对咱们弄的。”
他之所以会有后一种推测，是因为这份大字报里没有一个字提起联华，精英小组、《劈山救母》等字眼却出现了许多次。
如果不是针对精英小组，身为制造商和发售方的联华怎么可能不被提到？
宋慕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看向李学林道：“你觉得会是谁？”
“这……”被宋慕点名问道，李学林的脸上出现了纠结之色：“这就不知道了……真说起来，咱们精英小组也好、《劈山救母》也罢，自从得了小金人之后，说被捧成了华国之光都不夸张，到处都邀请咱们做汇报，怎么可能有人针对咱们？”
刘小萍难得没有跟李学林拌嘴，她对李学林的话非常认同：“对啊，是咱们让华国的动画扬眉吐气的，按说喜欢咱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有人针对咱们？”
见宋慕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王雪也是摇了摇头。
宋慕其实心中有些想法，只是她也不敢确认，这才想从其他的组员身上得到印证，只不过他们的答案并没有起到印证的作用。
“焦朋兴、倪佳述。”韩阳秋简洁的说出了两个名字。
这两个名字让宋慕不禁眉毛一抬，焦朋兴正是她怀疑的幕后黑手，但倪佳述……
“有什么原因让你怀疑他们的？”不等宋慕开口，李学林便率先问道：“焦主任看咱们不顺眼不止一天两天了，最近他一直没找事儿我才猛地没想起他来，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可为什么还有倪佳述？他们联华跟咱们的合作不是一直挺好吗？”
“利益。”韩阳秋的回答已久简洁：“大字报上也没有提到联华。”
他的这个答案虽然只有寥寥数字，但却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是啊，如果想抨击潮玩，为什么不提联华？要知道潮玩的包装盒上，制造商可明明白白的印着联华的名字呢！不管怎么看，第一个应该拿出来说的就是联华吧？！
“没想到倪佳述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会搞这种事儿？”刘小萍咬牙切齿地说道：“妄我见到他还都好茶伺候着，我这就找她理论去！”
说着她猛地一跺脚，就要出门去联华找倪佳述算帐。
“等等！”宋慕见状连忙叫住了她：“万一不是他，你这么去得罪人怎么办？”
我的玩具生产线可还没盖起来呢！要找他撕破脸也得等咱们铺好路啊！她在心中还默默地补了一句。
刘小萍气咻咻的“哼”了一声，终归还是走了回来。
见许多在这里工作的外人，被刘小萍的动作吸引过来目光，宋慕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去工作吧，我先去请示下大领.导，等我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说罢她将扔到一旁的大字报捡起来，独自出门去向茅勇毅的办公室。
敲响办公室的门，茅勇毅“进来”的声音便从门后传了出来。
“领.导……”宋慕来到茅勇毅桌前，有些扭捏的唤了一声。
伏案工作的茅勇毅抬起头来，见进来的是宋慕，他不禁笑道：“哟，今儿这刮的是什么风？怎么把咱们厂的先进工作者、未来的三八红旗手给吹来了？”
“三八红旗手？”宋慕不禁一愣，先进工作者是之前开各种汇报大会的时候给她评上的，但是这个三八红旗手的称号，“我怎么不知道？”
“都还没通知呢，你上哪儿知道去？”茅勇毅被她逗乐了，“我这刚想叫你，你自己就颠儿颠儿的跑了过来，可别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啊，领.导，我今天过来找您是为了别的事儿。”宋慕被调侃的有些哭笑不得，她也顾不得说三八红旗手的事儿了，直接将那张大字报递给了茅勇毅。
茅厂长接过去的时候是叠着的，因此有些疑惑，不知道宋慕为什么递给他这么一张脏兮兮的纸。
然而当他将大字报展开，看了上面的文字时，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浓得几乎挤出水来的阴霾。
从头到尾看完，又返回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茅勇毅将这张大字报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混账！偏偏在这种时候搞事儿？！知道是谁搞的吗？”
宋慕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只是有些猜测方向。”
茅勇毅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才道：“说说。”
宋慕没有隐瞒，直接将焦朋兴和倪佳述的名字说了出来。
可还不等她提及怀疑他们两个的原因，茅勇毅就直接咬牙切齿地拍拍着桌子道：“又是老焦！混蛋玩意儿！他到底是多想我滚蛋？！想我滚蛋也就算了，你什么时候碍过他的事儿？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给你个后辈挑事儿也不知道害臊！？”
宋慕：“？？？”
我这儿连原因都没跟您说呢，您那儿怎么就做到抢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