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炁忧身上忽然冒出丝丝黑气！
黑气弥漫，在炁忧身后凝成一只巨大的黑色兔子！
“那是什么！”有人尖叫起来！他们躲在更远处，见着炁忧身后出现一只巨大的兔子；那只兔子越来越大，渐渐覆盖了炁忧，吞没了炁忧的身形。
有人哆哆嗦嗦地道：“我刚才，好像听到那五个人说，炁忧，是妖怪......”
“妖怪？！”
众人面面相觑，炁忧真是妖怪吗？与自己同住一条街两年之久的炁忧，真是妖怪吗？自己真的与一个妖怪，同住一条街，长达两年吗？有人的腿开始止不住地抖动，他们声音颤抖：“妖怪？居然！居然有妖怪......”
小白墨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炁忧真是妖怪呀？
那只巨大的黑色兔子，忽然睁大了血目！冲破了烈焰！撞散那五人的阵形！
五人躺在地上哀嚎不息！再没有还手之力！
那只黑色兔子慢慢地向前走去，黑气卷起其中一人。
小白墨睁大了眼睛，那个男人被黑气卷到空中。他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嚎叫！其余四人艰难地向兔子爬去，苦苦哀求：“不要杀他！求你不要杀他！”“大哥！”“求求你！不要杀我大哥！”“放过他吧！”
“不要！”
小白墨失声喊道。
一支黑气凝成的长矛穿胸而过！那男人忽然睁大了眼睛，渐渐停止了挣扎。炁忧将他丢砸在地上。一地鲜血。
“啊！”
“妖怪杀人啦！”
“妖怪！救命啊！”
......
街上的居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小白墨脸上满是泪水，她喃喃道：“怎么会是妖怪呢？”
怎么会是妖怪呢？杀人如麻的妖怪，残忍嗜血的妖怪，黑暗恐怖的妖怪......
黑气缓缓地散去。炁忧身上的黑色细毛慢慢缩了进去。他血红的双目又变作了深邃的黑。他静静站着。
剩下的四人围着男人的尸体，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杀了我的朋友。”炁忧道，“血债血偿。”
“那只是一只老鼠而已！”另一个人吼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炁忧没有回答，但他忽然摇头笑了笑。
一番战斗，街道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那个小孩看了炁忧许久，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在天茶山劫过镖啊？妖怪。”
炁忧点点头：“两年前。”
那小孩忽然笑了：“原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我说怎么一见你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呢，见到你现在满脸是伤的模样，我才回想起来。那个劫镖的脏兮兮的小乞丐就是你。”
小孩指着自己脸上淡淡的伤痕：“这是你给我留下的，记得吗？”
炁忧微微一笑：“想起来了，小鬼。”
“不要叫我小鬼。”小孩道，“我叫文了冬。”
“我要感谢你。”文了冬笑了笑，“在你的要求下，我独自一人走过了冰天雪地的天茶山，途中思考了许多的问题，也发现了另一个自己。于是我离开了镖局，告别了父母，前去人间学艺修行，现在是一个修行者。”
“这是好事啊。”炁忧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文了冬道：“你要杀了我们吗？”
“不。”炁忧摇摇头，“我没必要杀你们，你们走吧。”
文了冬道：“你好像没有变，两年前也是这样。”
他们拖着那男人的尸体走了，从男人怀中掉出一本书来，有人想捡回去，炁忧却道：“不行，我不能白打一架，总该有点战利品的。这是我的战利品。”
大灰尸体已经僵硬了，在地上躺着，紧闭着双眼。
半本书道：“小白会处理它的尸体的。”
炁忧想了想，从大灰身上抽出一缕白色灵气，注入到自己怀中的那块石头里。
半本书道：“大王，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炁忧回头去看，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人群远远躲在街角，惊恐地看着自己。
看到炁忧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瑟瑟发抖，挤在一起。却没人敢动一下，大声说一句话。他们只是窃窃私语。
“他不会还要住在这里吧？”
“我的妈呀！这妖怪不会盯上我们了吧？”
“呜呜呜！”有人低声哭喊道，“这妖怪还想回来呀？我的妈呀！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要不我们搬家吧！怎么能跟妖怪住在一起啊！刚才他可都杀人了！”
“是啊！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我的眼前！被这妖怪杀死了！我的妈呀！吓死我了！”
......
炁忧微微叹了口气。
小阿柳拉着小白墨：“白墨姐！炁忧赢了！我们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啊！”
小白墨摇摇头：“傻妹妹，他是妖怪。”
“妖怪？他不是妖怪！”小阿柳急道，“他是炁忧啊！怎么会是妖怪呢！”
炁忧望着小白墨，小白墨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
小白墨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好像过了好久好久，炁忧回过头去。小白墨看着炁忧的背影，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呢？老娘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怎么就成了妖怪呢？”
小白墨浑身发抖，她紧咬着嘴唇，紧紧攥着拳头。
微风吹过，炁忧发丝飞扬。他慢慢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的街道，身后跟着一只灰色的小老鼠。
小阿柳急得跺脚：“白墨姐！炁忧受伤了呀！”
白墨的嘴唇溢出鲜血来，她的指甲嵌入肉里，一颗颗血珠滴落到地上。
她将小阿柳的手牢牢捉住。“傻妹妹，他是......妖怪啊......”
“他是炁忧啊！”小阿柳大大的眼睛里溢出眼泪，“他一直就是他呀！他又没有变过！”
炁忧走着走着，忽然跪倒在了地上。
与牛妖作战的旧伤还未痊愈，如今又添新伤，他体内灵气乱涌，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姐！”小阿柳惊叫道，“炁忧受伤了呀！我们不去看看吗？”
小阿柳看到白墨在剧烈地颤抖着，看到了她泪流满面，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痛，就是看不到她有走上前去的意思。
“怎么能不管他呢？”小阿柳挣脱白墨的手，她道，“哪怕他是妖，可他也是炁忧啊，怎么能不管他呢？”
“他还是炁忧啊！他还是小阿柳好喜欢好喜欢的炁忧啊......”小阿柳向炁忧跑去。
小白墨僵在原地，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让炁忧变成妖怪呢？我好不容易爱上的一个人，怎么是个妖怪呢？”无声的抽泣终于变成撕心裂肺地痛哭......
“炁忧！”
有个声音在叫自己，有双细弱的手在努力地把自己扶起来。
炁忧艰难地支起身子来，他睁眼望去。
然后他冷冷地道：“滚开，人类。”
血红的双目好像嗜血的恶魔，妖艳的腥红勾起小阿柳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小阿柳哇地一声就哭了，她哭喊道：“你不要凶人家嘛！干嘛要凶我？大家都怕你！白墨姐姐也不来帮我！人家也怕你嘛！但是人家又不想让你死掉！所以我才来找你的！你不要再吓我啦！”
小阿柳嚎啕大哭，不敢睁眼去看那双恐怖的眼。她傻傻地站在原地，双手却还紧紧地抱着炁忧的手臂。
于是炁忧哈哈地笑了，他抚着小阿柳的头发，叹道：“对不起......”
小阿柳含着眼泪，骂道：“过分！”
小阿柳搀扶着炁忧，一瘸一拐地向远方走去。
“我们要去哪里呀？”
“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吧，我也不想吓到人呢。”
他们身后跟来了许多小动物，炁忧淡淡地道：“半本书，让它们都回去吧，跟着我没什么前途的。你看看阿黄和大灰。”
小阿柳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便疑惑地道：“什么半本书啊？你在跟我说话吗？”
炁忧道：“半本书，就是你身上那只老鼠。”
“啊？老鼠呀！”
......
见着那对身影走远了，村民们才走了出来。
“唉！我的房子啊！”村民叹道，“天杀的妖怪啊！看把这里弄得！”
“想要把这里恢复原样，可得花费不少的功夫啊！”
“要不说妖怪害人呢！你看看！”
“那小阿柳怎么和妖怪一起走了呀？”
“还用说？妖怪都擅长迷惑人的心智，小阿柳定是中了那妖怪的妖法了！”
“这样说来，小阿柳被抓去了，可是凶多吉少！”有人道，“咱们是不是该去救她呀？”
“哼！”有人冷哼一声，“那妖怪可刚杀了一个人类修行者，我是不敢去救！”
“我也不敢。”
“算了吧。”有人道，“妖怪可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我们还是好好修房子吧！那小阿柳......愿她安息吧。”
白墨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她娘道：“是不是被今天那妖怪给吓着了啊？！”
她爹道：“废话！老子看了都给我吓得够呛！太他妈吓人了！”
白墨在房间里呆了许久。
她爹语重心长地道：“一个月后，刘公子上门接你。你就不要再折腾了，嫁过去好好地过日子吧！刘家人都很好，刘公子又喜欢你得很，你的日子不会难过的！人活一辈子，太短啦！折腾一会儿，就够啦！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玩呀？你该好好生活啦！”
白墨点点头：“好。”
她娘抹着眼泪：“唉！女儿终于要出嫁了。”
她爹骂道：“哭哭哭！这是天大的喜事！你哭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嫁衣嫁妆......”
白墨望着皎洁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