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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皎皎，滦鸩起床了。”
连皎妈妈辗转反侧一夜没有睡好，一大早天黑着就起来了，俩孩子房间里没动静，八点半的时候稀饭已经做好，让她们起来洗漱，饭也就不烫了，免得冷了。
房间里还是没有反应，连妈妈也知道她们睡得太晚肯定困的起不来，就先去打扫卫生。
过了半个小时，睡得昏昏沉沉的滦鸩耳朵边才开始回响连皎妈妈说的话。
——起床了。
嗓子沙哑的。
她伸手拍了拍身边：“小妞起床了。”
拍了好几下，手下空空的，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连皎不在。
她改为拍自己的头，撑着身体坐起来：“头一次睡这么沉。”
可能是已经习惯这个房间了。
她穿好衣服打开门，扬声叫道：“阿姨您怎么起来这么早啊，我都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呵呵，起床了，快洗脸刷牙来吃饭，这里有新烧的热水。”
滦鸩往客厅走去，看到连皎妈妈正在房间里拖地，称赞道：“阿姨您太勤劳了，但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
连皎妈妈乐呵呵的道：“反正也没事做，太脏了看不下去，连皎呢？还没起床吗。”
“哦，她啊。”滦鸩往身后看了看说：“她挺早就起来公司了，一会儿我带您去她公司瞧瞧。”
连皎妈妈愣住，她醒的时候是刚过六点。
她沉默的点头。
滦鸩睁大眼睛耸了下肩自己去倒水洗脸，真是难做呐，以她对连皎的了解，怕是之后变成加倍工作狂，原本想着她打游戏放松放松，减少压力，结果因为阆壬的缘故还更拼了。
她瘪了瘪嘴，去倒水洗脸。
“阿姨您也快来吃饭吧，一会儿冷了，等我吃完去收拾。”
“不用了，就一点，很快做完，你先吃。”连皎妈妈拒绝后，以随意好奇的音调问：“小滦啊，阿姨想问问你，你现在是在网吧里上班吧，为什么不去找个饮料店当服务员还要去网吧那种地方呢，阿姨对那里的印象不好，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乌烟瘴气的，你一个女孩子在那待着多危险啊，万一遇到什么混混啊醉鬼怎么办。”
滦鸩呛了一下，忍不住嘴角抽搐，死鱼眼干笑，她不就是混混过来的吗。
理是这个理，但社会上会出现这个行业，肯定就会有人去做，何况服务员工资也非常低，还要一天站着不能休息，网吧呢还能赚点钱又能坐着免费玩电脑，唉，要不是为了过日子，迫不得已赚钱，她肯定还像住院钱肆意挥霍，脚踩椅子抖着玩游戏，遇到猪队友就骂，多轻松。
她脸上淡淡的笑容缓缓被悠远的地方凝滞，渐渐隐藏在漂亮的脸皮下，眼睛突然像被针刺了似的疼得她眼皮反射的合上：“搞什么眼睛这么疼。”
连皎妈妈走过来听到她这句话，担心的问：“眼睛疼？滴点眼药水，我看你红血丝很重肯定是睡眠不足，以后啊还是早休息，熬夜把身体整的虚弱抵抗力不行很容易生病，那时候难受的还是你们自己。”
滦鸩傻笑着没应。
接过眼药水嫌弃的默看了好几下才抬头滴眼药水，这玩意儿她就不屑用，苦不拉几的。
滴到眼睛里还要经过鼻管到嘴里，想想就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等没那么难受才睁开，然后狼吞虎咽似的抱着稀饭碗一口喝一半。
连皎妈妈吓到了：“这么饿吗，满点喝，还有很多，别呛着了。”
滦鸩已经喝完了，她擦了擦嘴说：“阿姨，您用保温盒把稀饭装着带去公司吧，连皎经常不吃早饭。”
连皎妈妈叹气：“她向来都不吃早饭，这么冷的天，带过去就冷了。”
滦鸩点点头：“反正她公司伙食挺好的，也饿不着她。”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连皎妈妈只当她是在宽慰自己，公司哪儿还会有包三餐的，能包五险一金都很不错了，原本他们三个人都有保险，但经济所困，退了自己和老连的，不论怎么说孩子的保险是要维持，从小就交的钱，这时候断了太可惜，可是那倔孩子直接把退保单拿了过来，差点没把她气的倒地不起。
她也会反省，知道自己很节省，心疼钱，经常嘱咐她不要乱花钱，可保险也是为了她着想，万一生个病可怎么办。
她愁着相处这些事，无声叹息。
滦鸩没有说话，她就想赶紧带连皎妈妈去公司看一看，然后去网吧做该做的事。
“阿姨您看，306车去到终点站就是目的地，公司名字叫钱限制作公司。”
终点站都是很偏僻的地方，一个公司开到那种地方，连妈妈越觉得不靠谱，该不会是诈骗公司吧，她大惊失色。
滦鸩无奈的扯了扯嘴角：“阿姨您就别吓自己了，到地方您亲眼看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地方。”
......
音乐房的门被推开。
颜咲困顿的黑眼圈很重，很没有精神，看到连皎坐在凳子上还以为看错了，顿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疑声问：“连皎？”
连皎淡淡微笑：“颜前辈早上好。”
颜咲都吃惊了：“现在才凌晨四点。”
连皎抿了抿唇，垂眸浅笑：“静不下心，想尽快完成工作。”唯一中文网
颜咲放松下肩膀说：“工作哪儿有做得完的时候。”
她打了个呵欠：“音乐宣传片已经出结果了。”
连皎抬头：“评价如何。”
“没通过。”
“是因为有大鼓？”
颜咲嗤了一声：“那些昂国佬耳朵还挺尖，现在提出去除，换成外国乐器。”
“那......”
“辛酉拒绝了。”
连皎惊讶：“那不是......”
颜咲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疲乏都像释放出去似的，笑着叉腰：“挺好的，反正昂国人就看不起我们，再怎么说辛酉也是硬气了一把，不过我想也是电子赛事委员会公布的规则刺激到他了吧。”
连皎点头认同：“这种挑衅我们血性尊严的事很难让人苟同。”
“但赞成的人还是很多，奴性重。”
连皎愣愣的看她，没想过颜咲也是会使性子说这么随便的情绪话。
奴性这种词居然会从她的嘴里听到，很意外。
颜咲挑起一边眉，清丽中携起一丝魅惑：“每个人都有好几副面孔，平日只是懒得说，你心里主意也很多。”
连皎淡笑，默认。
“行了，反正都睡不着，去模拟室，用你的平面乐器奏出音乐来我听听。”
廊道。
连皎问：“颜前辈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要把徐瑾送到小学去，他还在睡觉，食堂也要六点再开门，不急。”她看透连皎接下来能问的话，所以先解释了。
连皎心中略微羡慕，长得漂亮，情商智商都很高，身材高挑，不像她一个小矮胖。
进到模拟室，颜咲示意她坐到台式电脑前。
连皎便猜到了：“你们复制到所有设备上了吗。”
颜咲打开电脑，降下屏幕：“没错，虽然能复制，但操作还是有难度的，不说有多少人能熟练使用，但这份创新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连皎苦笑：“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尤其是对音乐家而言，不会认同的，只是小孩子外行者过家家玩。”
“那又如何，电子竞技里任何类型都有，跟随歌曲跳舞按键测速度反应力的劲舞炫舞手游也不在少数，你这个不足的就是立体感还不足，以及细节再加强，我相信，平面乐器总有一天入选电竞游戏项目。”
连皎微笑：“承你吉言。”
真有那一天，就能够赚很多钱了。
几天没碰平面乐器，她以为肯定手生疏弹不好，结果意料之外还挺顺的。
颜咲看出她的惊讶道：“这是你的肢体记忆，再弹一首脍炙人口的古音乐，高山流水。”
连皎听过，是古琴弹奏。
这首比较缓慢，所以她能够快速回忆对应音阶的键格。
当人有事做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光开始爬向黑夜，直到完全掩盖了黑暗的颜色。
照亮了人，精神状态也能变得饱满。
颜咲给她的感觉，不是第一次面试时那么严苛冷若冰霜，相处起来，她很有耐心。
连皎的压力也要小些，之后她去送孩子上学，连皎自主练习了半个小时，觉得有点冷，寒气在体内散不开，打算去食堂吃点暖和的面食。
“啊？连皎来了吗，她不是回家睡的？”
大老远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从前台传来，不是吕菲的声音。
她在和谁说话还提起了自己。
连皎匀速走到出口，看到了站在前台的滦鸩和她妈。
淡定从容道：“来了，现在还没上班。”
连妈妈狐疑的看着站在前台的姑娘，没上班她怎么站在这儿了？
连皎说：“没有正式到开门的时间，她放好东西要去食堂吃饭，是吧胡欣。”
胡欣看起来很温婉，莞尔道：“是这样的，大家还在准备中。”
连皎说：“我要去食堂，妈妈，你也来吧，这里的食物还挺丰富的，也不贵。”
连妈妈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这里不像一个公司，反而像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