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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朝为后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东海王连连被气

作者:栗三羊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0-09-06 11:19:22直达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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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皇宫内,东海王得到弘农一战大捷的消息,乐得合不上嘴,朝中上下每日都在鼓吹刘渊治下兵士勇猛,坚不可摧,如今看来,不过是那些小地方练兵不勤才被钻了空子而已,再说了,匈奴人凶猛,可头脑简单,只会喊打喊杀,不似晋人善权谋,这在战场之上可是最为重要的。

    东海王甚为得意,立刻让人将冯杭请进了宫,他让冯杭帮他的事情冯杭迟迟不肯答应,眼见他身体越发不好,司马越有些着急,再加上他也隐隐听到外面有些声音,说他诛杀功臣,这倒是着实冤枉他了,他想重用冯杭来着,奈何那是个木头脑袋,将他软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杀他,司马越并未动过这样的心思,以他现在的手段,要杀他不过一道命令的事情,又怎会拖到今日。

    过了近一个时辰,冯杭才进到太极殿,司马越赶紧让人备了座,亲自搀着他坐下,方问道:“前些日子,弘农太守垣延用计大败刘聪率领的汉国军一事,先生可知道了?”

    冯杭点点头:“自然知道,喜事向来传得快些。”

    “那,先生以为如何?”司马越笑眯眯地问道,伸长了脖子想听冯杭说些溢美之词,到底之前,最为夸大汉国实力的人就是他。

    冯杭沉默了半晌,幽幽地问道:“王爷想听实话?”

    东海王心中一凉,刚才的热情瞬间消失,他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又不愿听冯杭说下去了,只是自己的话刚刚已问出口,他不好收回,只得点点头,示意冯杭说下去,至于听不听,也无人强迫得了他。

    冯杭清了清嗓子,问道:“不杀刘聪和刘曜的命令,可是王爷下的?”他见东海王不吱声,便继续道:“王爷为何下这样的命令,您自己心里清楚,您惧怕刘渊军,首先在气势上便落了下风,恕下官直言,这一场胜利不算什么,虽歼灭敌军万人,可并未对其伤筋动骨,他们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情,甚至有可能用不了多久,那时,王爷又拿什么跟人家抗衡?”

    司马越气闷,于是不冷不热地说道:“先生惯爱直言不讳,从不爱捡本王爱听的说,如此耿直,实在是大晋第一良臣。”

    冯杭笑笑,不说话了。

    东海王看了冯杭一眼,再次放下身段,又问:“先生所言不虚,我的确怕刘渊,可试问朝中上下,谁不怕他,他已然称帝,野心昭然若揭,他的军队勇猛有加,训练有素,试问先生,我该如何抗之?”

    “您是辅政王。”冯杭冷冷地看了东海王一眼,道:“该怎么做,我提点过您,不过王爷不以为意,这些年行事作风也全然不按我说的来,如今再问我这个问题,您不觉得晚了点吗?”

    司马越实在厌烦冯杭一出口便是这般大道理,当年他刚刚投奔他,便说过以天下百姓为先,以一己私利为后,只有朝中上下一心方能抵御外敌。大话谁不会说,可他自己位置坐不稳,又如何团结上下?百姓为先,说的容易,百姓有多少,能上战场的又有多少?钱粮有多少,可每年战场上的损耗又有多少?冯杭是谋士,也谋不了天下之事。

    冯杭见东海王脸色不好看,知道他心里不服气,他也无意再劝,只道:“革除弊端是一点一点来的,需得有心人才能做到,王爷可曾有过这心?从您进洛阳到如今一年多的时间,王爷又做了什么?光看晋朝宗室,每年花费巨大供那些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上行下效,王爷还能期待下面的人清廉奉公,一心为民吗?”

    “行行行……”司马越不耐烦地挥挥手,他不供着那些宗室子弟,那些人便要反对他,他坐在这个位置上,总是需要宗室支持的,有些事岂是他能决定的?见了冯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殆尽,只能问道:“先生说刘渊的军队不日还会再打洛阳,我只问先生有何良策?”

    “再击退一次敌人有什么难?”冯杭笑了笑,问道:“不过今日我来,倒是不信王爷仅有这事问我。”

    “自是不止。”东海王紧蹙着眉头,站起了身子,在屋中踱着步子,揣度着用词,半晌,长叹一口气,道:“先生知道我的难处,也知道晋朝的难处。刘渊军如今是最大的隐患,我自问没有这个能力能消灭汉国……”

    冯杭抬抬手,道:“我知道王爷的意思,您还是想联合李雄,一道灭汉。”

    “自然。”司马越有些激动,声音也扬高些:“以二敌一,可不是胜算大了许多?”

    “条件呢?”冯杭冷眼看向司马越:“上次的十五座城池您还没兑现给人家,这次又想以怎样的条件说服人家?再割半壁出去?您这事不该问我,应该去问问武帝,去问问镇守在各地的晋朝王爷们。”

    司马越烦闷地又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指着冯杭又道:“你怎么就这般不开化?送出去的城池迟早能打回来,现在主要的目标不是刘渊吗?”

    “打回来?”冯杭笑着站起身子,缓步走到司马越的身边,阴森森地笑了笑:“凭王爷您吗?”七号

    “你……”司马越勃然大怒,若是旁人,他早就翻脸了,偏偏此人是冯杭,他不但得忍,还得笑着忍下去。

    冯杭略略颔首,告退离开了。

    司马越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想了想,干脆去了趟弘训宫,他在冯杭那里受得气,便要在羊献容身上发泄出去,谁让二人是师徒,这么多年来都受制在他们手上,他受够了。

    羊献容对东海王的到来并不惊讶,她依然知道刘聪战败的消息,心里清楚以东海王小肚鸡肠的性子,必是要来她处讥讽一番的。他抬眼看了看司马越,那人脸色发青,并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如今有底气气他的人,除了冯杭似乎没有别人了,羊献容暗暗一笑,这东海王活了一把年纪了,到如今仍旧不通透,越活越回去了。

    羊献容命人给司马越斟上茶,不等他说话,便道:“王爷到我这来是报喜的?”

    “报喜?”司马越冷笑一声,道:“对我自然是喜悦的,对你便不知了,你可知此次刘聪的副将便是刘曜,我还听说他还中了一箭,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羊献容心里一惊,她倒是没有听说刘曜受伤的消息,不过大战是个什么经过,她倒也知道一些,主帅被放走了,多半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既如此,刘聪没事,刘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略略放下心,笑着看向东海王,道:“王爷多虑了,敌军之将,是生是死,与我无碍。”

    东海王冷笑一声,道:“这刘曜是为你而来,你这般冷漠,怕是会寒了人家的心啊。”

    “我还是晋朝子民。”羊献容不疾不徐地说道:“既是晋朝子民,自是希望晋朝能驱除外敌,您是晋朝的辅政王,怎么不想着晋朝好,反倒是担心那敌军将领的伤势呢?”

    “本王何时担心?”东海王不耐烦地说道:“你跟那刘曜……”

    “我也不必老挂怀这我的事情,如今我和刘曜分属两个阵营,在战事没有分出最后的胜利之前,我们就是敌人,胜负之事不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想决定的只是我之后的命运而已。”羊献容看着东海王:“我想这些话,上次我已经说给王爷听过了,不然我有通敌之嫌,王爷又怎会容忍我住在这皇宫中?”

    东海王看向羊献容,见她神色坦然,说的不像是假话,不免有些疑惑,看起来这刘曜在这女人的心中,分量不过如此。他“哦”了一声,又道:“你倒是分得清主次。”

    “自然。”羊献容微微靠近司马越,轻启朱唇,说道:“不似王爷,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就想着分裂晋朝呢。”

    司马越神色大变,怒极斥道:“胡说八道,你从哪听到的谣言?”

    羊献容“呀”了一声,怪自己糊涂一般拍了拍脑袋,十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王爷,我昨晚做了个梦,不小心搞混了,是我糊涂,还请王爷见谅。”

    东海王按压住怒火,狐疑地看了羊献容一眼,拂袖而去,他到这弘训宫是来发泄怒火的,谁曾想,这火没发出去又憋回了一肚子火。路过御花园时,他看见司马炽正跟着一群莺莺燕燕玩得开心,更是烦躁不堪,自己担着这天下的烦心事,见着不愿见到的人,倒是给他谋了福利,实在是不值当。

    偏生,司马炽回头看见了东海王,他兴奋地挥挥手,喊道:“东海王,一起来放松放松?”

    司马越冷冷地瞥了一眼司马炽,“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留下了一脸莫名的皇帝陛下。

    “陛下,继续吧。”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扑到司马炽身上,娇滴滴地说道。

    司马炽深深地看了一眼东海王的背影,嘴角弯了弯,一把搂过那女子,朝女人堆中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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