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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啪……
啊……！
一阵电磁噪音过去，天黑了！紧接着，黑暗里传来无数尖叫。尖叫的可不只大姑娘，某些男的也尖叫。
“怎么回事？”宝二爷汗湿的手一把扣住安德烈手腕，当即吼成河东狮：“杵着干嘛？快去找备用电……”源。
安德烈反手扣上宝二爷手腕，另一只手捂上河东狮的嘴，将他往机甲上一拖。“别喊，听我的。”
地下城，全城停电！
黑暗里最独特的声源，可能将自己树成枪击的活靶子。
几个小红往他们跟前一扫，果然有人拔枪。宝二爷终于闭嘴了。听起来豪气的弥勒笑，此时吓得直哆嗦。
安德烈一手持枪，一手架着宝二爷，很吃力，索性将他往机甲上一丢，手动关上舱门。
地下城的灯，虽然成天橘里橘气、还屁亮屁亮的，但它近百年来都没停过电。这会儿全盘熄火，当真慌了个人。
很多人拔枪，真不是为了要攻击谁。多半是因为手边没有备用电源，想拿枪上的红外线探个虚实，遇上危险顺带一枪解决。
安德烈反应很快，判断也足够准确，可惜迟了一步，机甲已经被人远程控制了，舱门都是他手动关的。“集中注意力，枪口朝外。如果有人开门，直接开枪射击，不要说话。”他拔出腰间手枪，塞进宝二爷手里，将他按在舱门靠后的位置，自己端起机枪守住门口第一线的位置。
“你这吉祥物，不怎么吉祥嘛……”机甲里没人，宝二爷又得瑟了。弥勒笑带点儿鄙夷味儿的嗤声从鼻子里出来，他心里莫约是不想给这帮佣兵开工资的。
不晓得弥勒爷听到他这笑声，得不得亲临红尘，给他一个菠萝蜜啊……
“不想活命的，现在就可以开掉我。”安德烈压低音量，叱喝一声。“刀口上舔血的兄弟们，不是二爷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吉祥物。他们没酒喝，就得喝血；没肉吃，就得啃了老板。这叫‘反噬’，懂不懂？”
“请了大神，要么供着，要么送走。否则，我保不得你平安！”
宝二爷通身一个战栗，抖得脖子上、手上的文玩，“哗”的响了一声。他闭嘴了！
街面上，尖叫声、呵斥声嚷嚷成一遍。“啪”的一声，激光子弹打在机甲上，有枪械走火。
噗噗，噗噗……
噼里啪啦一顿乱响。
又有人开了枪，全冲着万金楼门前的近地机甲开火。
没人搞得清楚敌人在哪儿，有人朝机甲开枪，全民当他假想敌人。
这一假想，带枪的全都开枪朝机甲射击。哔啵声中，激光子弹打得机甲火星乱溅。
机甲要不是反导材质，肯定早打成筛子了。
不过，近地机甲材质并不消音，里面听着枪声，打锣似的震得人耳膜痛。
宝二爷抱住耳朵趴在地上，枪口指向天花板，神兵在手也没啥得用。
安德烈原地翻白眼，心里骂道：“保险都不开的傻团子，别浪费我手枪好吗？”
“完事儿没有？”
皮皮收到一条简讯，云歌发的。她敲着键盘的手指，顺带写几个简码回复云歌：“十二秒。”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云歌喊起来黑账户，黑的是谁的账户都不晓得，反正大脑半开机状态时人都是懵的，对某将军可以言听计从。
在涂山星捉襟见肘的日子过得多了，皮皮手边随时都有备用电源，免得实验做到一半突然停电，不管忙活几个小时都得前功尽弃。她有备用电源，可是地下城的“阔佬们”没有啊，从来不断电嘛……
整条街的人都吵吵嚷嚷的，在找备用电源。什么蓄电池过期的、坏掉不能用的，多的去了。停电后还能亮灯的屋子没两间，皮皮的积木屋就占了一间。
“孩子爹，去买蓄电池，奶粉倒了……”
屋里孩子哭得哇哇的，还不断有东西倒下、摔坏，叮叮当当的可热闹了。
“卖备用电源那家早倒闭了，到哪儿买去。”
“电筒呢，电筒在哪儿？”
“没电了！”
“……”
这年代，手机都是老古董、人类遗物，平民都用植入皮下的个人终端，鬼大爷才随身携带装电筒的电子设备。给个人终端的虚拟屏幕点儿光吧，还绿油油的……
“外面为啥吵成这样？”皮皮神似梦游之状，又给云歌发了一条简讯。“怎么停电了？你在哪里？”
“修电路。干你的活儿，管那么多，钱到账就关机睡觉。”这简讯回得，明显欺负梦游的小仙女做事不过脑子。
“五，四，三，二，一，零。”
云歌的倒计时，准点发给皮皮，却没在她内视角度露面，感觉他俩没绑定一样。
当真是个伪系统！
最后一条简讯在皮皮虚拟屏幕右上角一闪，红色的进度条也同时拖到末端。页面跳转，一行小字占据了屏幕正中位置：转账成功。
转入金额是多少，皮皮没看清楚，总之对方账户上的余额，仅有零点零一元。她给云歌发了最后一条简讯：“搞定”，“啪”的一声关掉计算，倒头又睡。
嗞……啪……
灯亮了，地下城又开启了橘里橘气、屁亮屁亮的模式。
“咦，来电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啊。”
“瞎抓腾啥，这不来电了吗？小爷我脸都毁容了……”
……
慌乱沸腾的地下城，“天亮”之后越发乱了。找鞋的找鞋，找娃的找娃……就是没人去检查到底为啥断电，有没有遭遇突袭。
持枪的，都默默地把枪扔了，因为宝二爷藏身的那辆近地机甲到处是坑——枪击的痕迹。管他宝二爷有没有性命之忧，都得把枪扔了。谁特么活得不耐烦了，才愿意给人民群众做替死鬼。
果然，机甲舱门一开，宝二爷跳下机甲就开狮子吼：“谁开的枪？谁！”
找鞋的，找娃的，全都沉默了。一个个的，埋着脑袋就往街边的店铺里钻，管他是做寿的还是做寿衣的，先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说。
反正地下城就一个出口，找鞋的、找娃的都不用掘地三尺。
看客们鸟兽散躲了，遍地散落着踩扁的鞋和“横尸现场”的枪械。红尘万鲤一街子之霸的家门口，一分半钟不到，被踩成一片狼藉。
单剩了一群机车男，怕事儿怕死的模样杵在“狼籍”之上，等着挨骂。
地面的自卫队反应速度很快。地下城一停电，他们就封锁了城门，还派出一支小分队进城巡查。十几个小伙子端着枪、提着手电筒，从防空隧道下来。他们还没跑到五百米远，灯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