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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那男子苦笑一声：“所有的阵法考验都是根据他们所掌握的阵法知识而来，如果不懂得阵法，那他们面临的考验将会是一排排有关阵法知识的玉简，看完并且融会贯通之后，便当是通过考验，只不过通过的考验程度不同，也决定了最终他们能够得到的传承如何。”
“那孩子既然是出现在阵法之中，虽然那些阵法都只是最基础的，却也说明了那孩子并不是一点阵法基础都没有……万万没想到的是，让孩子面对阵法，第一个反应不是观察阵法，寻找阵眼破阵，而是直接举起了拳头，以暴力破阵……”
顾玖听的垂眸，朱雀的神色也有一些微妙。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顾玖才开口：“能麻烦前辈将他送过来吗？”
那男子惊讶的看着顾玖：“他马上就可以通过阵法得到属于他的阵法传承，你确定要如此？”
顾玖无奈点头：“他对阵法根本不喜欢，不上心，在阵法一道上也没有多少天赋，想必前辈也看得清楚，既然如此，也就别勉强他了。”
这传承换个人，哪怕是在阵法上有一点兴趣的人，哪怕是没有多少天赋那也算是一场大机缘了，可是对顾珩来说，那就纯属是难为人了。
顾玖没法忘记，当知道她会阵法之后，顾珩也跑去学阵法，结果一听有关阵法方面的内容就犯困，学了这么多年了，才勉强将阵法的基础篇学的差不多，而且这个差不多，还是顾珩强撑着记下来的，其中还有不少疏漏的地方。
更别说用于实战了——曾经顾珩布阵，十次有九次不成功，不是画错了阵纹，就是明明阵纹都没出错，可政法就是不能够成功催动，偶尔有的那一次，看着没有任何问题，阵法也成功催动了，然而，不等到成功攻击到人，阵法自己就先爆炸了，险些伤到一旁围观的顾家弟子。
到最后，顾珩也只能无奈放弃了。
想想往事，顾玖也是叹了一口气：“他不适合阵法，前辈与其勉强将传承交给他，倒不如留下来，再交给后来人。”
那男子看着顾玖满是无奈的样子，也就点点头：“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左右，顾珩能不能得到传承，对他来说，其实挺无所谓的，而且，那男子也不太想把自己的传承交给顾珩这么一个明显心就不在阵法身上的小辈，哪怕只是一部分。
顾珩一剑挥空，略带茫然的眨眨眼，然后就看见了顾玖，他将手里的剑收回，奔到顾玖身边，拽着顾玖衣袖：“玉姐姐，你有没有事？”
顾玖任由顾珩打量：“我没事，你别担心。”
顾珩打量完顾玖之后，才将目光挪开，头一个就落在了朱雀身上：“你……”
“小朱雀！”顾珩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带着激动的苍老声音打断，原来，是一直被顾珩拿着的花盆里的老树。
朱雀闻声瞥了一眼老树：“好久不见。”
从那次大战之后，向来只得朱雀冷脸和冷嘲热讽的老树难得见朱雀在对着他时这么平静，不由就更激动了，树干都不由得抖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也发现了朱雀的不对，树干上出现老树那张老脸：“小朱雀，你，你怎么就剩下神魂了？是谁打伤了你吗？”
朱雀顿了顿，又看了老树一眼：“我没事，只是回了孵化期，尚未破壳，如今是借着此地便利，神魂出窍才能与你们相见。”
“孵化期？”老树愣了愣，随后就是神色大变：“你，你又涅槃了？”
看着他这样，本来不想和他多说什么的朱雀，就不由又多说了两句：“没有涅槃，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才回了孵化期而已。”
“不是涅槃还能是什么原因？”老树不解，若非涅槃，小朱雀好端端的，怎么就回了孵化期，总不能是天道出手，逆转了小朱雀身上的时间吧……天道？！
老树霍然抬眼：“是天道的缘故，对不对？！”
朱雀默了默，她是真没想到，就两句话的功夫，老树居然把原因就给猜了出来。
虽然朱雀不记得他了，但养了朱雀一段时间，又偷偷守了朱雀许久的老树哪里能看不出朱雀那一瞬间神色中的那丝异样，不要咬了咬牙：“天道祂究竟想干什么？”
不等朱雀开口，被忽视在一边的这个阵法空间的主人开口了：“树塬，不论天道想做什么，总归对朱雀来说，并没有多少害处，不然，也不会在四灵神兽献祭之后，还费心的又留了他们一命。”
老树循声望去，睁大了眼：“阵澍，你居然还活着？”
那男子，也就是阵澍微微摇头：“不，我死了，和其他几个大尊一般，死得干干净净，魂飞魄散，只余一丝神魂本源被天道投入轮回，想要修炼起来，能够忆起往昔，也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了。”
“而且，那点神魂本源最终能否想起来身为阵澍时候的事情，也还是个未知数。”
老树就更惊讶了：“原来天道还给你们留下来了一丝神魂本源啊，老头子还以为你们已经彻彻底底的消散干净了。”
阵澍没好气的瞪了老树一眼：“我们献祭天道是功，又不是过，天道怎么可能不为我们留下来一线生机？”
“就算天道不肯，因果循环，也是会为我们留下来一线生机的。”
老树就干笑了两声：“老头子这不是太惊讶了吗？”
说罢，老树又打量了一番阵澍：“难怪老头子我自从进了你这元气河中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元气河底的元气结晶也太多了一些，本来呢，这哪怕多年积累，可这次引来的修元者和元兽着实不少，每个修元者和元兽手里撑死能有上千元气结晶就不错了。”
“可是这小丫头……”老树冲着顾玖示意了一下，“还有她的两个同伴手里，就各有一万之数，更别说后来他们还从其他人手里得到了一些，那数量都有十万之数了！”
“不过嘛，既然你留了一缕神魂在此坐镇，那也就不奇怪了。”
大道之本源，可不仅仅存于身体之中，还扎根于神魂，虽然阵澍这缕神魂还是靠着此处的阵法保下来的，虚弱的也做不了什么，但让元气河中的元气结晶超标还是能做到的。
阵澍就叹了口气：“也就只能撑到这一回开启了，我将消散，等到下一次再开，这元气河里的元气结晶就不会这么多了。”
“消散？”朱雀皱眉，“你这缕神魂不是还挺凝实的吗？怎么就要消散了？”
阵澍淡淡笑了笑：“残魂能够留存，大多是依靠执念，我执念有二，一是传承者，二是我那一子。”
“如今，后继有人，一子有托，执念尽散，自然也就该消散了。”
朱雀的神色不太好，不过，与故人乍然相逢，哪怕只是一缕神魂，本来挺高兴，可还没高兴多久，故人就告诉你，他马上就要消散……这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啊。
阵澍看朱雀这样，就又出口劝慰了几句：“你其实不必这样，你知道的，虽然我醉心于阵道，但却最喜欢游历浩元大陆，来增长阵道见识，而不是在某处闭关……一缕神魂，长久的困于此处，若非实在放不下那个孩子，我恐怕早已自行散去，毕竟，这日子着实无聊，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老树就看着他：“传承圣殿的器灵也不知道你的存在？”
阵澍语气平静：“他诞生之日，便与我等缘分已尽，再说我这缕神魂留在此处是为执念，执念解决自然消散，何必惹他再伤心一次。”
至于为什么是再，那自然是他们献祭于天道陨落之时，天降血雨，天地为之恸哭时，被他们联手炼制出来的传承圣殿的器灵哭的也是极为凄惨，那场景，很不巧，阵澍残魂落于此处时，正好看见一眼。
老树一哑，就听阵澍接着道：“你们从此出去之后，尤其是你，树塬，也没必要和他提起我这缕残魂之事。”
显然，在阵法空间里的阵澍虽然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能出去，但对传承圣殿里发生的事情还是知道的。
老树就挑了挑眉：“听你这话，你在传承圣殿还留着后手？”
阵澍就看了朱雀一眼：“除了被其他三位四灵神兽保护的很好的朱雀想不到，白虎不在意以外，其他的，都有在传承圣殿留下后手。”
朱雀红眸倏然睁大了眼，眸中有火星子冒出来，是真的火星子，南明离火的火星子：“包括青龙和玄武？”她还记得，白虎不在意，那不在意，就是没留。
阵澍看向朱雀的眼神不知何故的就多了一丝怜悯：“其实白虎也留了。”
朱雀：“……你不是说他不在意？”
阵澍轻咳了一声：“……不在意，也不代表他就没留。”
朱雀反手指着自己：“所以就我一个没在传承圣殿里动手脚？”
阵澍点了点头以示肯定，眸里的怜悯更重了两分。
朱雀：“……”艹，是一种植物。
等她回到第九重天，她不拔了青龙的龙鳞，烧了白虎的虎毛，掀了玄武的龟壳，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