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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巽和顾瑾对视了一眼，顾瑾扬声说：“这就过去。”
顾巽则摸了摸顾玖的额头，声音温和：“为父去处理些事，娇娇你好好休息。”
顾玖乖巧的点头：“爹爹放心。”
顾巽点点头，示意顾瑾跟上，然后就往外走。
待顾巽和顾瑾走了，陶青荧才蹙着眉问：“你怎么搞的自己这么虚弱？”
“多休息几天就好。”顾玖脸上带着笑，“用这几天的虚弱，换石碑之灵无事，很划来的买卖。”
更何况，她还得一大笔功德，虽然她不缺功德，但有这么些收入也是好事。
陶青荧眉蹙的更紧：“你的意思是，你用你一个人的气运补上了通天石碑之灵缺失的力量？你确定你只需要休息几日就好，不会有其他后遗症？”
见顾玖点头，陶青荧抑制不住的变了脸色：“这下糟了！”
不等顾玖问是什么糟了，陶青荧快速解释起来：“你去了两个多时辰，即便是按两个时辰来算，也足够石碑之灵抽干一名天骄的所有气运，可你失了这么多气运，你却只是休息几日就全然无事，完全没有失了气运的后遗症，比如倒霉什么的……”
“他们这会儿没反应过来，可不代表一直都反应不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了，有多少贪婪觊觎的目光得落在你身上？”
陶青荧想想都觉得脑壳痛，忍不住伸手按压太阳穴：“我要是早能想到就好了，一定不会叫你这么大咧咧的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去见石碑之灵，而是夜深了偷偷去多好，得省多少麻烦……”
说到这儿，陶青荧注意到了顾玖平静淡然的神色，她不禁有些迟疑：“你这是，早就想到这些了？”
顾玖撑着起身，顾珩将一个软枕放在顾玖身后，顾玖就舒舒服服的靠了上去：“我爹告诉我石碑之灵说了我的名字时我就想到了。”
陶青荧瞪眼：“那你还就这么去了？”
顾玖抬手打了个呵欠：“瞒不住的，毕竟，石碑之灵叫了我的名字这事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所以，他们会盯着我的，只要我忍耐不住去见石碑之灵，别管是光明正大，还是悄无声息，他们都会发现的。”
“就算他们一时发现不了，过后得到石碑之灵赠予的功德，也会想到的，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就当着他们的面见石碑之灵？”
“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了，就算他们还会觊觎，也难免会想，经过石碑之灵两个时辰的抽取，我身上还能剩下多少气运？能保证我不倒霉就不错了，再乐观点，他们兴许还会觉得，我身上早没什么气运了，能不倒霉估计是多亏了我身上那份功德之力，反正他们是不会相信失去这么多气运之后，我休息几天就能好的。”
“我也不信好吗！”陶青荧没好气的说道，“瞧你说的，就好像功德之力不惹人觊觎一样！”
功德那玩意儿，完全是比气运更叫人眼红的存在好么！
毕竟，人族也好，元兽也罢，都是生下来就有气运的，区别只在于多少而已，可是功德这玩意儿可是不好得的，最起码，陶青荧活了这么多年，甚至她的传承中，除了通天石碑留名功德比较可观之外，就只有宰杀邪修能得到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而且，还得是那种造了大孽，比如屠了城什么的邪修。
当然，拯救世界，为浩元大陆做出大贡献也能得到天道奖励的功德，但是，哪有那么多拯救世界的事叫人干的？就算有，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啊！
“所以，我打算离开第一重天。”顾玖语气懒洋洋的。
“诶？”陶青荧眨巴着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玖唇角浮现一抹笑意：“我打算通过通天石碑留名之战离开第一重天，前往第二重天，你离回家更近了，你不高兴吗？”
陶青荧：“……不高兴，我只觉得你这是惹了麻烦所以才想要离开，并没有觉得你这是为了我早日回家而做下的决定。”
毕竟之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顾玖还是那么一副考虑考虑，不想离开的样子呢。
顾玖笑意微敛，叹了口气：“其实你想的也没错，再不离开，怕是就要被人抓到了，毕竟，一直视之为掌中物的珍宝突然被别人，哦不对，是别灵截了一部分不说，还暴露在了众人眼前，怎么还能耐得住呢？”
说这话的时候，顾玖眼神暗沉沉的，透不出一丝光彩，瞧得陶青荧打了个激灵，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盯上了你身上的气运和功德？还打算对你动手？”
“是哦。”顾玖笑弯了眉眼，“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啊，是我的亲生母亲哦，怎么样，意外吧？惊喜吧？这么一份‘做母女吗？要你命的那种’的感情摆在面前，你有没有被感动到？”
陶青荧神色怔愣的看着毫不在意的顾玖，她当然意外，甚至，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是这样，但是惊喜，感动？怎么可能呢？不寒而栗都是轻的。
陶青荧声音有些低：“顾玖玖你，都不难过吗？”
顾玖还是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样子：“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也没打算放过她。”
陶青荧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顾玖怔了怔，‘噗嗤’一声直接笑出了声：“我说桃子啊，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在乎她，也是真的没打算放过她，毕竟，有这么一个对你虎视眈眈的人，哪怕造不成什么伤害，也挺烦人的不是吗？”
陶青荧听着，却更难过了，这得是经过了多少失望，甚至是绝望，才能不再在意？
活了五千岁，依旧还是个少女饕餮，嗯，也是少女龙的陶青荧更心疼顾玖这个才认识不久的朋友了。
陶青荧脸上的心疼之色叫顾玖又是心暖，又是无奈，想要解释几句吧，又怕弄巧成拙，只好转移话题：“说来，今日石碑之灵提醒了一事。”
陶青荧神色一整：“什么事？”
顾玖微微垂下眸：“石碑之灵前辈告诉我，再有万年，封印下那大凶之物便会脱困。”
陶青荧脸色顿变：“怎么会？你今日不是已经帮它补足了力量？”
顾玖声音中带着叹息之色：“一来，补足石碑之灵的力量，说来简单，做起来，其实也才勉强补足了七八成，二来，这些年通天石碑与封印之物的关系，可谓此消彼长。”
更重要的是，顾珩曾吞吃掉了第九重天的地心灵脉，虽然天道逆转时空，将一切扭转回还没发生的时候，但有些影响还是不能抹除，比如顾珩那一身血煞孽力，再比如，曾经因为第九重天爆炸，而遭受重创的通天石碑，哪怕逆转时空，曾经的重创还是给它造成了影响，以至于今生有些力不从心。
陶青荧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和我爹说的。”
她勉强笑了一下：“你也别太担心，我爹虽然瞧着有些不太靠谱，我饕餮也有着凶兽的名号，但怎么说，也是神兽血脉，不会眼睁睁看着那大凶之物逃脱的，肯定会联合第九重天其他势力，提醒其他重天，做好防范的。”
陶青荧离床边站的进，顾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顾玖伸手拉着陶青荧冰冷发抖的手：“别怕。”
陶青荧有些慌的看着顾玖，金眸中有水色一闪而过，她反过来握住顾玖的手：“我……顾玖玖，在我饕餮一族的传承中，有那么几次天地浩劫，天地失色，人心燥乱，神兽失智，杀戮不止，血流成河……无数人族大势力，神兽族群都是在天地浩劫中灭族的。”
“尤其是被冠以了凶兽之名的神兽族群，更容易被盯上，然后毁灭……”
想到传承中那犹如毁天灭地般的景象，陶青荧越说越慌，握着顾玖的手也越攥越紧，一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顾珩注意到了，上前将陶青荧的手撕开，同时手指点在陶青荧眉心，雷系元力化作雷电在顺着顾珩指尖传遍陶青荧全身，伴随着顾珩的一声低斥：“冷静。”
陶青荧闷哼了一声，雷电过身，又麻又痛的滋味着实不好受，虽然陶青荧修为比顾珩高许多，炼体修为也颇高，然而她对顾珩没有防备，空门大开，顾珩这个小混蛋又把自己的一身修为全部凝结到了那轻轻一点……她承受了顾珩的全力一击，虽然修为摆在那儿，顾珩伤不了她，但痛却是难免的。
不过，这么一来，陶青荧也确实平静了不少，她看向对她动手的小混蛋，小混蛋脸上浮现一抹苍白，明显是消耗过度，见她看过去，理直气壮：“你手太重，伤到玖姐姐了。”
哪怕炼体了，天阶下品的武具砍一下都不会划出白痕，更别说受伤，但顾玖一身肌肤看着还是白皙娇嫩，被同样炼体的陶青荧没轻没重的这么一捏，手上的青紫就格外显眼，哪怕顾玖不疼，但看的人却不会这么觉得。
比如顾珩，简直是一脸心疼的从储物武具里拿出碧灵膏来往顾玖手上抹，根本就没给顾玖说话的机会。
碧灵膏，是第一重天最好的外用伤药。
陶青荧瞧着顾玖手上的青紫，难免不好意思：“是我不好，小堂弟我这里有玉灵膏，你要不要？”
嗯，玉灵膏是第九重天最好的外用疗伤圣药。
顾玖：“……”我恍惚以为我是手被捏断了，而不是手被捏出了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