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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只劣魔倒下的同时。
青州城，最中心的区域，仿佛有什么禁忌的东西被触动、激发。
血光冲天！
昏暗的天空中，乌云翻滚，化作一个血红色的巨大法阵。法阵中央，有人面浮现。
这人面嘴角上扬、眼角向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发出凄厉叫声。
“呜呜呜……”
下一刻，
整个大地，剧烈震荡、支离破碎。
但这种支离破碎，并非向下塌陷，而是向上升腾。
整个青州城，尤其是中心区域，化作一片片浮空板块，连人带物一起升天。
“情况有变！”
姜歌眉头一皱，看着眼前的风云突变，双目几乎失去焦点。
因为这一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思考之中。
再庞大的知识体系，首先也需要人去运转。
至于说着急、担忧、冲动……
那没有用。
感受着天地灵气的动荡，姜歌绞尽脑汁，寻根究底，探究其核心所在。
也就在这时。
三道人影，裹着澎湃的真元，从不远处浮光掠影而来，落在姜歌面前。
炎铁山一头红发仿佛猫科动物一般炸开，语速飞快道：“城中无魔，只有一座血塔，我三人攻塔之后……情况就变成了这样。
为今之计，可如何是好？”
孟猛、雨无卦同样一脸急切。
这三人，一个是御林军副统领，一个是戍边大将，一个是半隐居的高人。
这三人，无论是谁，那都是名震四方的大豪杰，即便是去了十大势力，也能享受顶流待遇。
然而此刻，三人的主心骨，却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一切仿佛理所当然。
“失算了。”
姜歌揉了揉额头，言道：“这一切，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有人布置了唤魔法阵，按理说这玩意儿应该失传了才是……但总之就是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搞不好，还要成为祭品。”
炎铁山三人闻言，目眦欲裂。
姜歌又道：“长话短说。”
“眼下最关键的地方，有两个。”
姜歌一手指天道：“其一，就是天空中的法阵，很快会裂出一个黑洞，直通九幽，引导魔临。”
“不是一头魔，而是千千万万的魔。”
“俺去挡住！”孟猛怒目圆睁。
“你当然要去挡住，现在也不是婆婆妈妈、客套的时候。”姜歌嘀咕道：“我可不想最后一次直播……”
“什么？”炎铁山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姜歌这人，
不能以年龄、修为、境界评判，这是他们公认的事实。
而另一个公认的事实是，姜歌的脑子，可能不太好使，间歇性抽风，时常就胡言乱语。
孟猛眼珠一瞪，握着九节黑鞭，就想给姜歌来那么一下，物理清醒。
但姜歌很快道：“我有一法可破阵。”
“这是第二个关键点，但法阵根基在下。所以，需要兵分两路。”
“你们上天，我入地。”
三人闻言，都为之一愕。
炎铁山看着姜歌，沉声道：“你虽然才情过人，但此刻一片混乱。人中有魔，魔中有人，稍有不慎，恐怕……”
“哈哈哈哈！”
姜歌慨然一笑：“九幽降临，那可是生死劫，所有人都命悬一线，不只是我。
若说危险，直面九幽黑洞的你们，其实更危在旦夕。”
姜歌看着身后王都的方向，内心一片平静。
穿越来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孑然一身孤勇。
但现在不是了。
爷爷、族人、朋友、观众……以及那一个个奖杯，一个个过去的人，一段段消逝的传承。
或许……
……这就是归属感吧？
……这就是最可笑的执拗吧？
这就是人吧，这才是人呀。
况且！
唱过生死别离歌的人，岂能退？
没危险要上，有危险更要上，怂字怎么写，姜歌不知道。
“保重！”
“活下来。”
没有废话，没有拖泥带水。
双方一触即分，炎铁山三人踩着一块块浮土，登天而上。
姜歌则纵身一跃，左手持剑，头下脚上，剑光所过之处，切土断岩、遇物开物，凿出一条绝路。
心中一片宁静，
眼前一片漆黑。
青州城升天之后，出现的并不是大地岩层，而是一个黢黑的洞。
不是九幽，恍若九幽。
一上一下，一旦重合，灵武大陆与九幽魔界的界域，便会被凿穿。
但这一根锥子，凿壁之后，偷来的可不是光，而是邻居的毒打。
神魔眼中的人，恰如人眼中的蚂蚁。
偏偏事实如此，却总有不理智的人，喜欢盲目崇拜、跪舔。
或者说，贪图神魔之力。
翻开历史，放眼望去，没有一件是新鲜事。
哎……
姜歌叹息一声，在投身黑暗的前一刻，看到一名名士兵厮杀怒吼。
唤魔法阵开启，此间的天地灵气都被魔气排斥，道消魔长。
猝不及防之下，大军伤亡惨重。
血溅到姜歌脸上，很热，很烫，很疼。
……
另一边，距离青州最近的云雨城。
许多刚刚从青州逃难出来的妇孺，这一刻都心悸莫名。
她们看着青州城的方向，看着那黑压压的乌云，心头阴霾不散。
她们默默祈祷。
她们不知道谁在为她们而战，但她们知道，一定有人为她们而战。
她们一直被那些最勇敢的人，守护得很好很好。
那个城主，他还在吗？
他……还在吧？
……
漆黑的世界中，亮起一抹剑光。
姜歌脚下，是成片成片的，腥臭的淤泥。
在落下的瞬间，这些淤泥便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如附骨之蛆，想要钻入姜歌的每一个毛孔。
“滚。”
姜歌一声轻呵，真元外放，阻隔淤泥的同时，继续深入探索。
但除了淤泥之外，一道道声音，仿佛在耳边呢喃、又仿佛在心底响起。
“加入我们吧！”
“成为魔，魔渡众生，共登极乐！”
“想一想，成为魔，平日看不起你的，那些侮辱你的人，统统都会被你踩在脚下，这就是快意恩仇啊！”
姜歌停下脚步。
那声音，顿时更急促、更诱惑、更摄人心魂。
“你不心动吗？”
“来吧，悦纳自己，成为魔，享受脱胎换骨的强大……变强，不丢人的。”
“人都不是了，还怎么丢人？”姜歌当时就笑了。
“至于说那些跳梁小丑，不用你帮，我自然会踩。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还快意恩仇，你出来，你信不信本主播，现在就一剑快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