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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的众人相顾环视，尽是一脸沉默，谁都没有第一个开口。
毕竟那人的背景实在太厚，他们确实不敢得罪，因为谁也不知道在被那人的靠山知道后，自家祖坟里会不会多出点什么东西，又或是被人打上门。
“怎么，都不说话了？”
见众人不开口，赵天霸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了。
那人的背景他也了解，是茅山掌教青阳真人最看重的嫡传弟子，武术界里的泰山北斗形意宗师郭云深、天资最高的孙禄堂也站在他身后，甚至还有一批如杨健侯、程廷华等地位颇高的人物和各派宗师支持着他。
毫不客气的说，得罪了他，就相当于得罪小半个武术界。
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茅山作为当世修道界最鼎盛的一脉，其作风虽然一直秉承正道而行，但门中所传的一些秘术确实有些偏向邪道，这也间接导致一些茅山弟子的观念有些危险。
比如说那个大名鼎鼎的雷电法师石坚，其作风就有些急功近利和不择手段。
据说他曾经看中了一块玉髓，但因为缺钱的缘故，被当地乡绅杨老爷给看上并买了下来，然后当晚这个杨老爷的家里就闹鬼了。
等这个杨老爷家里死了几个人后，石坚就施施然的出现在了杨老爷的面前，表示可以替他解决脏东西，但报酬却要他买下的那块玉髓。
赵天霸不敢保证，自己对那人出手的事要是被茅山的人知道了后，会遭遇些什么。
最为重要的事，据他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废了他儿子的那位可是也会茅山术的，虽然不知道道行几何，但能够得到南方大多数修道中人的肯定，就已经足以证明他的能力了。
他不敢保证，若是来阴的的话，自己会面临怎么下场，赵家村又会面临什么下场。
即使他赵家村跟修道界也有交流，也不敢保证赵家村的安危。
毕竟跟他赵家村交流的，在修道界里也不过是些小道脉罢了，如何比得上偌大的茅山？
“所以……只能明着来……用江湖规矩约束那小子……”
赵天霸心思活络间，便已经想到了注意。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我就让我来说吧！”
“虎儿的仇，咱们不能不报……”
“爹！”
赵天霸的话还没说完，躺在担架上一直沉默的赵虎突然出声了。
“算了吧！”
众人纷纷望去，赵天霸也是眼目微凝。
赵虎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只是看着赵天霸失神的道：“这件事，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一个有武德的拳师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更何况特也不是有意要废掉我的，若是在我能及时用官话问一下的话，也不会发展到最后哪种地步。”
“一切只能怪我太急躁，更何况我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一战里我不是也明悟了本心，突破了暗劲吗？”
赵虎淡然一笑，这一刻，在这个身形魁梧，面容粗犷的方脸汉子身上，竟然出乎意料的有了一一种悠然的气质。
听到赵虎的话，赵天霸的神色很是复杂的说道：“突破暗劲了又怎样？你双手已废，如何还能练武？”
“手废了，我还有脚！”
赵虎的身上涌现出强烈的斗志，直听他满脸桀骜的说道：“等我伤好了，我可以去谭老二家学十二路谭腿，只要我还活着，那我就不会放弃！无论前方什么！”
看着斗志昂扬的赵虎，赵天霸心中不由涌现出一抹欣慰，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意思。
“好好好，我家虎儿终于长大了，等你伤好之后，我就亲自送你去谭家！”
赵天霸大笑着赞赏着，随后话音一转道：“但这个仇却不能不报，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而是整个赵家拳的事，程廷华那边曾跟我联系过，说那人要遍学北方拳术，让我们赵家拳行个方便！”
听到赵天霸的话，祠堂里的众人脸色顿时一变，就连赵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只听一宿老怒道：“这不可能，那人刚废了我赵家拳的俊杰，竟然还想让我们行个方便，将我们的立身根基赵家拳交给他，这简直就是做梦。”
“对啊，简直就是做梦。”
“吾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废来我赵家的人，我赵家没找他麻烦就算了，竟然还异想天开的学我们赵家拳。”
“……”
一时间，众人纷纷争论起来，喧嚣的声音，将祠堂原本肃穆的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就好似一群鸭子一样。
“好了！”
赵天霸一声怒喝，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他环视一周，沉稳道：“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决定，他不是想要学我赵家拳吗？可以！但前提是他必须得通过我赵家村的考验，只要他能打败我推举出来的人，那赵家拳尽数传他又如何？若是他输了，我赵家拳他就别想学了，正好就当为虎儿报仇了。”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虎犹豫了一下，问道：“爹推出来跟那人打擂台的人是谁？可靠吗？”
“当然可靠，津门一霸秦爷，堂堂暗劲巅峰的拳师，一手五虎断魂刀出神入化，再加之天生力壮，岂是他区区一个明劲拳师能抗衡的，说不定，这一战他连命都可能没有！昔年秦爷欠我一个人情，如今正好就用到这里。”
“秦爷？”
听到赵天霸的话，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人的名，树的影。
秦爷在津门闯出的名头，那可不是靠吹的，而是靠手中环首大刀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凭借一身强大的力量，再加上一把锋利的环首大刀，即便是化劲拳师都曾陨落在他的手上。
有秦爷出手，他们自然也就放心了。
……
京城里，经过程廷华数天的教导，已经学全八卦掌的殷皓，也在孙禄堂、杨健侯以及程廷华的安排下，开始了拜访各家拳馆，学习北方拳术之路。
八极、螳螂、通背、披挂、地躺、心意、唐手、摔跤、三皇炮捶、少林拳……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拳师也是要吃饭的，就连昔年打遍京城无敌手的杨无敌，也需要靠打遍京城无敌手这个噱头来教拳恰饭，更何况其他人？
而京城，作为一国都城，达官显贵的汇聚之地，恰恰就是最适合拳师恰饭的地盘儿。
所以，这小小的京城里，可以说汇聚了武术界大半的传承，就连南方赫赫有名的佛山十虎黄飞鸿一脉，也都在京城教拳。
比如说黄飞鸿的父亲黄麒英，现在尚在人世，就常年待在京城。
凭借深厚的拳术功底，殷皓七八天的时间就能学会一门拳术。
当然了，杀招肯定是没有的。
毕竟这是各家的传承之基，没谁愿意泄露出去，不然被人针对杀招破绽找到克制之法反制怎么办？
但练法和拳架子却是丝毫不少，极大的完善了殷皓自创的那式印法。
索性京城里的很多拳馆里的拳术，殷皓都曾经学过，不需要去浪费时间。
所以不过是半年的时间，殷皓就已经将京城里的流派尽数学会。
期间在程廷华的组织下，也打了几场拳赛，其中大多都是来自外国的挑战者，其中有两个分别来自英国和法国是大力士，一个来自日本的空手道高手以及一个泰拳高手，但都一一败在了殷皓的手上。
这些外国高手，说实在的，除了那空手道高手和泰拳高手之外，其他的不过是凭着一身力量蛮干的货色罢了。
那些技巧对付一般人还行，加上人种差距带来的身体优势，以及那不顾一切压榨身体潜力带来强大体魄，对付一一些化劲宗师也没问题。
但要对付力量丝毫不比他们差，甚至要更强的殷皓，那还差了一些。
更何况，殷皓还有修炼金钟罩和铁布衫带来的防御了。
至于那空手道高手和泰拳高手，虽然技巧也不错，也都练到了暗劲，但面对殷皓依旧跪了。
毕竟空手道源自中国武术传入琉球的唐手，虽然又将九州、本州的摔、投等格斗技与唐手相结合，但对于学过唐手和摔跤的殷皓来说，却是有迹可循，直接被殷皓给活生生打死在了擂台上。
而那个泰拳高手，则是被殷皓凭借刚猛无俦的八极拳，在硬碰硬的碰撞中砸断了双手。
虽然泰拳打起来十分凶猛，更是有着“立技最强搏击术”之称，靠着残酷的训练将双拳、双腿、双肘、双膝这四肢八体“打造”成了武器，发力流畅顺达，力量展现极为充沛，攻击力猛锐。
但殷皓所学的八极拳却丝毫不差。
八极拳取意为“发劲可达四面八方极远之地”，属于短打拳法。
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他的八极拳传自“刚拳无二打”的八极名家李书文，其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的风格，即便是泰拳也稍有不如。
尤其是在学会八极拳的根本，巴子拳中一式绝杀“万箭打”后，打起泰拳来就跟玩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