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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风猛地一拍大腿。“他妈的，就知道要出事！”
这时张卖狗也露出了无比悔恨的神色。“都怪我呀，我应该好好看着雯雯的，我怎么就跑出来了呢……”
说着说着，张卖狗这大男人竟带上了哭腔，李晨风叹了口气。
“都这时候了，说这些还有啥用，现在救人要紧。”
听了这话，张卖狗精神一震。“你是说雯雯还有救？”
李晨风指了指那张女孩将要跳楼的素描，说道：“你不觉得这地方有些熟悉？”
张卖狗瞅了瞅，恍然大悟道：“是雯雯他们学校。”
“从这里赶过去大概要半个小时，希望还来得及。”
于是两人匆忙下楼，恰巧小区门口边停着一辆出租车，两人二话没说就上了车。
“市**中学。”
很快，出租车行驶在去往**中学的路上，车子穿过立交桥，一辆又一辆地超车。
尽管李晨风他们很赶时间，但这时候难免觉得这车速实在有些太快了，张卖狗平时有点晕车的毛病，这上车不到五分钟胃里就开始翻腾了。
“我说师傅，你这车子是不是开得太快了点，大晚上的，注意安全嘛……”
司机没有回话，由于李晨风两人都坐在后座，车子里面又没开灯，两人也看不清司机的情况。
或许刚才有些太匆忙了，李晨风这时才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尽管后座开着窗，但他还是明显闻到车子里有一股酒精的味道。
这时车子开到一片有霓虹灯的区域，借着窗外的灯光，李晨风从后视镜看到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秃头，一张脸红彤彤的，且两眼呆滞。
更为扯淡的是，他在行车的途中，时不时地拿着副驾驶座位上放着的一个类似于装白酒的瓶子对着嘴巴吹两口。
“卧槽，开什么玩笑，你他妈酒驾呀！”
司机呵呵一笑，并没有答话，脚下又轰了一脚油门。
这个时间点，尽管公路上的车子不多，但这时的车速很明显已经要到每小时八十公里了，李晨风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蹦跶出胸口了，张卖狗捂着嘴，似乎随时要吐了。
“你他妈的疯了，快停车！”
出租车司机依然不答话，而且车速还在增加，李晨风一时又急又气，但又不敢去干扰司机驾驶，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时候车子要是紧急制动的话，铁定是会出事的。
“我说这位大哥，你要是活腻了可以自己去玩命，但是能不能别捎上我们两个呀，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说你这是……”
随着一声低沉的喇叭轰鸣，前方一个拐弯处，有一辆大货车在缓缓驶来，出租车司机依然没有要减速的意思，直直开了过去。
李晨风再次骂娘，心想这下可算是完蛋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经历过大风大浪，最后，一条命居然会这样不明不白地交代在一辆陌生的出租车上。
千钧一发之际，车子猛地急转弯，出租车与货车几乎是擦边而过，李晨风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块肉一样就要被甩出去，但好在身上系着安全带，最后也仅仅是脑门在窗户上撞了一下。
而这时张卖狗终于是忍不住吐出来了，窗外依稀传来货车司机的谩骂声。
“魂淡，怎么开车的，不要命了！”
李晨风一边揉着自己的脑门，一边说道：“我说大哥，你到底想要干啥呀？”
也正是在这时候，李晨风感觉到有几滴水被风吹到了自己脸上，看了看后视镜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水，是那司机的眼泪。
他刚才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傻呵呵的在哪里发笑，这时不知怎么又突然哭了起来。
此刻，车子依然以极快的速速行驶在狭窄的双行道上。
“大哥，你到底咋了，就算是遇到啥想不开的事情，咱也不能玩命呀。”
这时，司机终于带着哭腔说道：“我杀人了，上个礼拜我在市**中心门口撞死了三个学生……”
李晨风心里一惊。“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在跑夜班，后来遇到个漂亮的小姑娘坐车，她说他要去学校，但是身上没有钱。”
“后来呢？”
“她穿着一身白裙子，真的好漂亮，她说我只要愿意拉她去学校，就同意让我……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但是她真的太漂亮了……”
“所以你就……”
说到这里，司机失声痛哭起来。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躺在马路边，车子在我前面几十米的位置，我有些不明白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就走回去看我的车，车子前面躺着三个被撞死的学生，车上没有人，一定是我撞死了他们……警*在找我，我跑不了了。”
李晨风想起之前刘警官所说那起车祸的细节，据监控显示，当时车子撞人的时候驾驶座上并没有坐人，但是撞人之后有一个人嫌疑人曾去过现场，然后慌忙逃走，警方一直在寻找这个嫌疑人的下落，没想到居然就是这个家伙。
“撞死三个人还逃逸，我是没得救了，这个星期我天天提心吊胆，一个好觉也没睡过，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三个被撞得血肉模糊的学生，警*把我拷着带走了……可是我还有老婆孩子，我还有爹妈要要养……”
李晨风虽然知道那起车祸的内幕，但这时也不可能向他解释说其实那都是女鬼干的，他其实并没有杀人，而且以想在的情况来看，自己也的确很难帮他洗清撞人逃逸的嫌疑。
他遇上了张洛茹，算是很倒霉，但换个角度来看，他当晚要是不受张洛茹引诱的话，后面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了吧。
虽说张洛茹是要复仇，那场车祸是无法避免的，可至少那个倒霉的替死鬼不一定会是他。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此言非虚呀。
李晨风本来正打算安慰他两句，这时却又见那司机瞪着圆鼓鼓的眼珠子盯着副驾驶的位置，嘴里颤抖地说道：“都怪你，那天晚上要不是因为你的话我也不会睡着，我就不会撞人了。”
李晨风朝着副驾驶的位置看去，那里并没有坐人，而且他能感应到，那里也没有任何的阴灵，这个司机似乎已经疯了。
但庆幸的是，这时候车子渐渐慢了下来，车停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怎么能想那种事情，都怪我，都怪我呀……”
趁着司机神神道道地对着副驾驶的位置自言自语，李晨风猛地打开车门，和着张卖狗借机下了车。
李晨风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司机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外，虽然他上车的时候说的是要去市**学校，但是这司机明显是乱开的车，现在已经是到了市郊的某处盘山公路上，而且这里几乎是看不到有其他车辆的影子。
“我去他*奶的，这下可算是彻底玩完了，还赶时间呢，我们这是越赶越远了。”
张卖狗一时也是心如死灰。“我的雯雯呀。”
在这位置想要打到其他车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在两人抱着侥幸的念头，想让这位司机大哥把他们拉回去的时候，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一脚猛烈的油门声，司机开着车子直向盘山公路的防护栏撞去，整个车子噼里啪啦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车上的灯光一点点的消失在了山下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