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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羽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她。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柳云一个人驱车过来。
安恬羽给两个人泡了茶，然后又送过来些糕点，就毁了自己的卧室去休息。
客厅里面，就只剩下柳云和小雪父女两个人了。
柳云看上去气色有些差，但是精神还算可以，他靠在沙发里面，手里面捧着温热的茶杯：“你放心吧，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应该能够把这边的麻烦摆平。”
小雪点了点头：“那就再好不过了，我觉得，柳氏毕竟一直是您在亲手打理，她杜安雅没有本事一下子翻了天。”
柳云笑笑：“所以说你不用替我担心嘛。”
小雪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口：“我一直很纳闷，小月怎么会把股份转让给杜安雅呢，这不是她的性格。是不是杜安雅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柳云摇了摇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我和你一样相信小月不会对我落井下石。”
他这里话音刚刚落地，口袋里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小雪望一望窗子外面沉沉的暮色，心里有些纳闷儿，是谁这个时候把电话打过来了。
柳云取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留柳月的名字，他于是直接按下接听键：“小月，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没有人出声。
柳云等了一下，才再次发问：“小月是吧，怎么不说话呢？”
柳月那边终于开口，声音暗哑低沉：“爸爸，我，我现在能见您一面吗，我有些话想和您讲。”
柳云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你的爸爸，你随时都可以见我的呀。只是我现在并不在别墅里，我在小雪住的酒店，你要不要过来这边？”
柳月有些意外：“小雪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柳云回答：“她也是刚刚才过来，要不要我把她的住址发给你？”
柳月却不知为什么拒绝道：“还是算了吧爸爸，我现在只想见您一面，我有些话想和您当面讲。”
柳云就道：“那也好，不如这样吧，我现在马上就回去了，直接过去你的别墅好吧。”
柳云挂断了电话，直接站起身来：“小月说找我有事，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小雪一直把他送到酒店门外，又目送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才转身折返回去房间。
……
柳月有自己的别墅。
柳云过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靠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
柳云推门而入，她才站起身来：“爸，您过来了。”
柳云皱眉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怎么这才两天时间不见，你的脸色就这么差……是因为那件事情吗？“
柳月不回答他的话，反问一句：“爸爸，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柳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开的什么玩笑，你是我的女儿，我为什么要恨你？更何况，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一定情非得已。”
柳月低低的垂着头：“其实，其实这件事情是我自己自愿的，妈妈并没有逼我。”
因为她的一番话，柳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好半晌才终于再次开口：“你是骗我的对吧，你不可能把股票拱手让给她，因为你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
柳月抬起头来，对上他的视线：“爸爸，我并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股票的确是我拱手让给妈妈的……”
柳云直到此刻才不得不相信她的话。
他一开始是震惊的，然后再到疑惑：“我想，你这么做也有你自己的道理，当初既然我把那些股票交给你，也就给了你绝对的支配权，所以你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的。”
柳月问一句：“那么您的意思是，您不会怪我的是吧？”
柳云此时脸色已经平静下来：“是的，我没有理由怪你，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柳月这时候站起身来，走到了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窗外的高楼大厦里，有各色灯火不停在闪烁，远远望去，像是暗夜里萤火虫的光芒，格外的醒目。
柳月神情有些茫然：“爸爸，你知道，我把那些股票交给妈妈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柳云摇摇头：“你是怎么想的？”
柳月笑笑：“我当时就在想，我这么做是错误的，爸爸和妈妈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们对我的爱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有资格逼我去伤害另一方。但是，妈妈她这么做了……”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起来。
柳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小月，公司在我的手上和在你妈妈手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并不特别介意这件事情，你也没有必要为此责难自己，知道吗？”
柳月摇了摇头：“我没有责难我自己，但是在我把那些东西交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她已经不再是我以前的妈妈了，但是您还是我的爸爸。”
柳云心里面有些酸涩：“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不过小月，你应该了解我的秉性，我不可能就这么认输的。”
小月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也知道笑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您，但是我希望您答应我，将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给妈妈留一条活路。”
柳云叹了一口气：“我不会自私到，不顾你和小安的感受，你放心吧，无论将来我们是不是真的斗到头破血流，我都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
……
安恬羽和小雪本来打算第二天就折返回去z市，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还没等她们出了酒店的门，就给记者们围在了酒店走廊里头。
她们这次出行是很低调的，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还都刻意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却想不到，还是被狗仔给盯上了。
安恬羽面对着面前蜂拥而至的狗仔，很有些个头疼。
有人已经递上来话筒：“祁太太，您这次突然过来A市，是不是因为之前柳氏和汇丰签订了那份合同？我听说现在柳氏易主，是不是那份合同也不能履行了啊？”
还有人的问题更加尖锐些：“请问你有见过杜安雅杜女士吗，我们之前听说杜女士一直不赞同柳氏和汇丰合作，有没有这回事？”
“祁太太，之前杜女士公然在媒体上说，汇丰最近危机重重，很难说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她宁愿选择付违约金，也不愿意和汇丰继续合作。请问您是怎么想的？”
……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刻，叫人难以回答，可是又不能不作出回答。
安恬羽刚开始有些茫然无措，可是渐渐的就平静了下来：“首先，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汇丰还有我的关心，我也承认，之前汇丰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而且也的确对公司的效益有了一定的影响。”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向着人群张望，在人群后面，有几个男人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奇怪，根本不像是什么普通的记者。
果然不出所料，她们之所以会在这里给记者围困，完全是有些人的刻意为之。
而那个人十有八九应该就是杜安雅。
这个杜安雅，神通还是蛮大的嘛。
安恬羽心里面感慨着，再次开口：“至于汇丰和柳氏的合作，因为我并不是公司的最终决策者，所以我并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如果真的如大家所说，杜女士很不愿意履行合约的话，我们也并不反对解约。汇丰从来都是言而有信，对于出尔反尔的客户，我们也不屑挽留。”
人群中传来一阵哗然声，好一会儿才又终于恢复了安静。
安恬羽才继续道：“但是我要解释一下，我今天的话没有要针对杜女士的意思，媒体上那些不当言论我也不确定，真的是出自杜女士之口。我本人还是希望，可以和柳氏继续合作，因为我，还有我的老公，对柳总的为人都是很欣赏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有人这时候又把注意力转移到小雪的身上。
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记者开口：“请问，这位王助理，有人说您这次过来A市就是为了见柳总的，还有人说昨天晚上柳总过来酒店和您见过面，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小雪有些意外，他们会突然把矛头转向自己，略一迟疑一下才开了口：“我之前都已经和大家说过了，我们是亲戚的关系，他是我的表叔，麻烦大家不要再胡乱猜疑了好吗？我当然是无所谓的，但是这样对柳总会有很不好的影响的。”
那个小记者却依旧咄咄逼人：“但是这只是您的一面之词呀，如果你们只是亲戚的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在晚上见面，为什么见面的时候又要遮遮掩掩？”
小雪的脸色有些发白：“柳氏现在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叔叔他不想惹人注意也很正常，麻烦你们不要这么想象力丰富好不好？”
小记者笑道：“王小姐不要误会，不是我们想象力丰富，而是有些谣言实在是让人不能不多想，很多人都说您和柳总的关系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