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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肃 杀（上）</br> 次日，听得小丫鬟报信，便匆匆赶了过去。到得大厅，见爹爹和大娘坐在上首，宇文述和夫人坐在东侧，连宇文化及也来了，一脸阴恻恻的站在他父亲身后。我不便上前，便由着小丫头示意，偷偷在梁后的屏风下坐了。
看不清她们的面容，只听爹爹屏退了左右，想来定是有十分要紧的事了。大厅之上一时鸦雀无声，只听得宇文述粗重的呼吸声。
“独孤兄，我宇文述一向待你相当亲厚，可有曾得罪过你？”宇文述沉沉的声音响起。“宇文兄，这是从何说起？你我本是姻亲，况且，兄弟待老哥哥一向亲厚，我又何尝不知，如说感激，那是自然，何来得罪一说？”是爹爹微含诧异的声音。“感激？嘿嘿，独孤兄，你说笑了。当今天下，谁人不知你是帝后身边的红人？你这感激，我宇文述可承受不起！”
爹爹显然惶恐：“宇文世弟，你？......不妨明言？”“明言？你叫我明言什么？”宇文述怒气冲冲的，却并不答话。只听得宇文化及阴测冰冷的声音：“哼，你们独孤家做的好事，还好意思叫我们宇文家来说？独孤开远呢？怎么不叫他出来说？”
大哥，果然是大哥，可是大哥如此沉着谨慎，会与他们什么瓜葛？难道是宇文明嫣？想到她，内心不详的预感一点一点的袭来.....
“我儿他正从益州赶回来......”“独孤开远这混蛋，做下这等不要脸的事，就跑到益州去躲，他以为他躲得掉么？”宇文化及的声音越来越冷冽。“宇文侄儿，你这是什么话，远儿他......一向对你们都是很尊重的.......”爹爹有心回护大哥，可是这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显见得没什么底气。可是宇文化及却越来越嚣张“尊重？他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还要我去拜俯他不成......”
心中越来越愤怒，只凝思想着：该怎样去为爹爹排难，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清楚，也不好冒进。而他们的声音也丝丝缕缕的传来，只听得爹爹含怒忍辱的询问宇文述，宇文述半响不言，仿佛难以出口。最后便叫他夫人来答。她夫人抽抽泣泣半天，只是不说，最后宇文化及请上一人：
那人竟是：映霞。宇文明嫣的贴身婢女。
很长一段时间，映霞那袅袅的声音，总在我耳边回响，让不时不时的觉得，那也许是一场梦，等到醒来，便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最后，总有那么一句话在耳边萦绕
......“小姐，被独孤公子侮辱了......”
不止是我，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大厅之上一时便鸦雀无声......
大哥？怎么会？有一瞬间的疑虑，但最后坚决的摇头：不会！大哥绝对不会！别的不说，单从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大哥对明嫣绝未动情，如此，一心只想找一心人的大哥，又怎会对明嫣妄动？况且，大哥一直避明嫣远远的，又哪有机会？
“那晚，独孤公子与府上小姐及我家小姐久别重逢，一时高兴便一同共饮，我家小姐醉酒，而独孤公子他也醉了......”那晚我们三人同饮，大哥他根本没有喝醉。我越听越起疑，只是这种事外人难以开解，一时着急却也无法，只好静待事情发展以备伺机而动。
大厅之上一时却没了动静，良久，才听得爹爹结结巴巴的道：“这....那....明嫣既是我家的人了，我三媒六聘，就让他下嫁远儿若何？”“什么？独孤开远他是庶子，怎配得上我家嫣儿，她可是我唯一的嫡女。”宇文述暴跳如雷。嫡女？我大哥还瞧不上她呢？
“可是，宇文兄.....这.....该当如何？”“哼，若何？要么杀了独孤开远，要么.....除非他作为长子继承你的爵位官禄，否则他决不可娶我家明嫣。”“不行！”大娘一声断喝，我也吃了一惊，大娘从来都是温婉和睦的，这种厉声我可从未听过呢。“嫡子还在，难道你想冒天下之大不违还是想触犯当今帝后圣颜？”想象我的姑母皇后，的确是最最看重嫡庶之别的，不仅如此，还特别讨厌庶出的孩子们。
大厅之上又静穆了片刻，一语中的，看来我这大娘还真是厉害不容小觑呢。果然便听得宇文化及深然的声音：“如此，便杀了独孤开远！”“这，这，这......能不能.....”爹爹的声音又虚又弱，听的我手心的娟子也有些微微的潮了。爹爹，爹爹，你也是身居高位又是帝后倚重的人，如此之势，难不成你连大哥也保护不了了么？想想爹爹定是懦弱惯了，忍不住一陈陈的又是心急又是焦虑。又想着大娘如此厉害，为什么又不肯替大哥分解呢，平日看去，他对大哥及我们一众庶出的孩儿都是很疼爱的啊。
“不行，必须杀了独孤开远，这小子现在就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侮明嫣，指不定以后还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独孤兄，我劝你还是不要舍不得！”宇文述冰冷的话语一字一顿的打在我的心间。“啊，这....这该如何是好.....这......”爹爹的语调越来越不成声。“舅舅，你有这么多儿子，杀一个不肖子又有什么不可，难道你想让这怡羞家门的丑事扬言天下么？.....”宇文化及阴毒的一步步进逼。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从屏风后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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