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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山路上的闲聊</br> “拉玛苏就这样完了，那你和这座城市又是怎么回事？”齐霄听完了这个荡气回肠的故事，并没有发表什么感慨，而是冷静的问道。
“以我所见，你应该就是被拉玛苏的一部分？”
宁古拉点了点头：“我非起点，亦非终点，拉玛苏的一部分意识形成了冰霜女神，她带着信奉她的子民来到这个地方，创建了拉加什城。”
“那安努就这样看着？也不出来管管？”齐霄又问道。
“尽管天神们恨不得我们一日覆亡，但我们终究还有不能取代的作用。光辉女神的神力贯穿着整个星球，如果将冰霜的力量彻底铲除，需要整个尼比鲁付出绝大的代价，所以，理智迫使他们只能对我们给予一线生机。”
“除了涅伽尔。”齐霄提醒道。
“是的，除了涅伽尔。”宁古拉微微叹息一声，“涅伽尔一直憎恨着光辉女神，也同样憎恨我们，一心想要征服我们，但其他部族城邦阻止了他们。”
“为什么？”齐霄提了提眉毛问道。
“受光辉女神的恩赐，我们使用的并非平常的锻造工艺，而是冷锻法。在拉加什的冰冻之地上，有一种霜钢，它完全不能被加热，然而却是这个星球制作武器最好的金属。”宁古拉微笑着说道，“在这个征战之地，没有比武器供应者更受欢迎的了。”
“所以我们对他们都很有用，他们相互顾忌，除了疯子，没有人愿意让我们受其中一个神的掌控。”久久不发言的宁玛尔在一边补充道，他似乎刚从宁古拉女神的幻境之中清醒过来。
“我们一直期待着光明的回归，捍卫着我们挚爱的一切，并为此奋战到底，我们将同生共死，我们不愿意卷入你们和涅伽尔的战争，可我们担心的是，一旦战火重燃，我们也难以独善其身。”宁古拉讲完了故事，终于将她的目的和盘托出。
“很好的故事……”终于听完了一个错综复杂的传说故事，齐霄谨慎的表态。
“不过对于结盟什么的……对于你的提议，我表示谨慎的欢迎，但是如果需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可能需要再过几天等人来跟你谈判，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随时欢迎你的答复。”宁古拉矜持而亲切的回答道，款款站起了来。
看样子女神大人这就要推门谢客了，齐霄于是站起身，与宁玛尔一起告别。
齐霄与宁玛尔并肩走出神殿的大门，像是无意的问道：“你们被那个涅伽尔攻击多久了？”
“快有一个多月了。”宁玛尔忧心重重，随意的回答道。
“是吧？”齐霄提高了声调，转过脸，一脸审问的样子，“所以你们的女神就想拉我们下水？”
“啊……”宁玛尔看着齐霄，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话究竟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看吧，你连撒谎都不会。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齐霄问道。
宁玛尔略有些为难的思索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冰霜女神背叛了我们。”
“她不是好端端的在那里吗？”齐霄回头看了一眼冰霜女神的神殿。
“并不是这样。”宁玛尔小声而苦涩的说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略有些惆怅的看着前方。
两个人并肩向前走去，宁玛尔的声音在齐霄的耳边响起。
“几千年来，为了和涅伽尔的硫磺之城－库塔库图作战，拉加什最强大的保护者，由冰雪之中诞生的高贵的战士，冰霜女神——拉玛苏，一直作为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她的每一次轮回，在数千年内都一直一丝不苟的履行着她的职责。”
“直到黑暗降临……”
“涅伽尔是个可怕的邪神，他掌握着生死的力量，但他最大的武器，还是混乱与邪恶，他的力量从地下渗出，逐渐俯视了拉玛苏的心智，彻底吞噬了她……”
宁玛尔转过头，齐霄看见她的眼神里有隐隐的泪光。
”即使拥有冰霜女神的力量，但邪神涅伽尔依旧能从她的灵魂中汲取希望之力，这折磨无穷无尽……”
“终于，怒气涌动在拉玛苏高贵的的血脉中，她对复仇的渴望使她陷入了不断膨胀的消极情绪之中，脾气越来越暴躁，也变得越来越不择手段。涅伽尔太强大了。单纯凭借我们的力量，战胜他几乎没有任何希望。”
宁玛尔转过头，看着齐霄，期待他能理解这一点。
齐霄点了点头。
“拉玛苏开始认为当初的光辉女神发动的战争，是对阿努纳奇人的背叛，是导致今天这个世界凋零破碎的罪魁祸首。她最终决定组织一支军队，消灭拉加什，这个她亲自创立的城市，以此来纠正她的前任犯下的‘错误’。”
“那还是在我小的时候……”宁玛尔抬起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回顾起过去不堪的岁月：“在当时，拉加什事实上已经分裂了，冰霜女神的力量也一分为二，附近的许多村落都落入他们的手中。”
“在关键时刻，是宁古拉的祈祷起了作用，她仍然坚强地振作起来，指引着我们，尽全力与拉玛苏的手下作战，并将他们逼到了附近的一个角落里。”
“尽管如此，涅伽尔的疯狂吞噬了拉玛苏最后的一点高贵的灵魂之后，她的善良已经完全不复存在，她现在已经完全投靠了我们过去的宿敌，涅伽尔。”宁玛尔转过头，看着齐霄。
“所以说，她就这样背叛了你们？”齐霄说道。
“是的。”
“那你们是怎么保持现在的状态的，我是说，能在两路大军的夹击之下，你们居然还能活得不错？”齐霄指点着前面繁荣的集市，笑着说道。
“哼。”宁玛尔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拉玛苏已经被光辉之神的意志抛弃了，她已经成为了伪神，伪神就是伪神，她的力量已经被大大削弱了，再也不能依靠光辉女神的力量庇护着她那些狂热的子民。”
“而我们拥有最天然的盟友，寒冷的冬天，他从不迟到。”
“每到冬去春来，万物复苏的时候，拉玛苏的态度就强硬起来，那是我们一年中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而每到深秋落叶的时分，北地之风吹遍大地的时候。就轮到他们服软了。”
“十几年来，我就是在这样战争和和平之中过来的。”
齐霄从未听说过战争还带这样打打停停的，他不禁笑道：“听起来挺像是我们那边的一个国家，叫乌克兰，你听说过吗？”
“没有。”
“那现在是什么季节？齐霄看着眼前飘落的黄叶，明知故问道。
“现在是秋天，“宁玛尔仿佛没有听出齐霄话中的调笑，认真十足的回答道：“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就必然是涅伽尔大举进攻之时，我们的村落已经很少了，如果再打仗，粮食会有很大的不足，这一次，恐怕是成不过去了……”
两个人沿着山路的台阶向下走去，齐霄随着她的目光向前望去，一条长长的蓝色光带飘移而去，露出了灰白色的云层，那些云发散着深邃的银光，照亮了整座城市，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事实上，如果第一次从远处看到这座城市的人，或许会误以为这里是一片魔法森林，然而在阳光明媚，或者天气清亮的，的时候，他们就会知道这里是多么美丽和充满异国风情。那些奇特的建筑与森林交相掩映，相映成趣。
七千年前，地球人与尼比鲁星人的战争过后，光辉女神的残部被流放到这里，建造了这座城市，这座被曾经强大神灵所付诸的城市，不仅是尼比鲁星球最后一块自由之地，还紧密的和地球人的历史联系在了一起。
随着步履越发缓慢，齐霄的耳边传来了宁玛尔的呢喃。
“这是最好的季节，每当清风拂过，我就能闻到城中飘来的花香，仿佛我的手中握满鲜花。”
”这是一座美轮美奂而且极具包容力的城市，贸易兴盛，思潮新颖，就算你博学多知，这里也会有许多你从未见过或者听说过的逸闻趣事。”
“在尼比鲁，只有我们的城市里，魔法才是习俗的一部分，它不仅仅存在于城市的某些地方，或被少数训练有素的精英法师所掌握。魔法是每个居民与生俱来的权利。这是整个星球最好的城市。”
宁玛尔轻轻的感慨着。
“我们绝不会屈服于涅伽尔，我们一定会战胜他们。”宁玛尔回过头，用洇红的眼珠看着齐霄。
显然，齐霄表示不急于联盟的决定，让她觉得很是沮丧，她竭力想通过自己的方式，来说服这个来自异星的人类。
齐霄看着繁花似锦的城市，感慨了一声：“哎，看来你们也是苦大仇深呐！”
宁玛尔看齐霄并不回答，感觉微微惊异，在他们的文化中，都是直来直去，有话直说，像齐霄这样吞吞吐吐，把意见藏在心里而不表达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们那边的人怎么看待我们？”过了好一会儿，宁玛尔才继续问道。
“很简单，侵略者。”齐霄干脆的回答。
“你们怎样论断人，也必怎样被论断。”宁玛尔微微带着讽刺说道，“这是《光辉教典》中的圣言。”
“想的太多，容易发胖。这是我母亲的圣言。”齐霄转过头，冷静的说道，“我们这次远征的目的很简单，没有殖民这个星球的意思，也不想奴役你们的人民。”
“我们就是不想死！我们无法忍受你们这头，三天两头的前来拜访，所以一鼓作气的冲过来，想要砸碎那道门，从此不相往来，拉倒。”齐霄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所以，我们不想跟你们扯上太多的关系，一点都不想。”
“那是不可能的。”宁玛尔气鼓鼓的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
“通过那扇门的人，除了涅伽尔的部队，还有一些其他城邦的人，或许他们只是想去地球看看。我是最近才开始轮回的，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座星球，我从不知道地球上是什么感觉。”宁玛尔看着西方，略有些怅惘的说道。
“尼比鲁星球很大，我以前也没出过地球。”齐霄安慰道。
“谢谢。”宁玛尔礼貌的回答，“我小时候听说过你们的传说，但后来我的朋友在战争中被俘，他被派往了那道门……”
“他应该变成了一种怪物。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被我杀死的。”齐霄说道。
“是吧……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想地球的事情了。”宁玛尔忧伤的回答道，但随即她用好奇的小眼神瞄着齐霄，“你的力量来源很奇怪，跟我们完全不同，你是怎么有用这样强大的力量的？”
“信仰。”齐霄瞎扯道。